楼上卧室里, 沈雁笙面色苍白地蜷缩在被窝里,听见门口有脚步声传来,睁开眼睛,就看到萍姨带着杨医生进来。
她下意识地往杨医生和萍姨身后看了一眼,搞不清自己在期待什么, 但当看到陆景策没上来时,心里还是感到失落。
她打起精神从床上坐起来, 杨医生走到床边, 坐到床边的凳子上,一边取出听诊器,一边问:“笙笙小姐, 哪里不舒服?都有些什么症状?”
沈雁笙有些恹恹的,说:“头疼, 可能是感冒了吧。”
杨医生拿出温度计给沈雁笙量了个体温, 看了下温度,说:“有点发烧。”
沈雁笙恹恹地“嗯”一声, 目光不自觉地往门口看。
陆景策始终没出现。
*
因为一整天没吃东西,杨阅不敢贸然给沈雁笙挂水, 和萍姨说:“麻烦您去准备点吃的, 清淡的白米粥就行, 多少要先吃点东西。”
沈雁笙闻言皱了皱眉, 问:“可以不吃吗?我没有胃口。”
“不可以。“杨阅回答说:“多多少少要吃点, 本来就发着烧,要是什么也不吃,身体支撑不住的。”
萍姨也劝,说:“是啊笙笙小姐,多少吃点。厨房里还温着粥,我这就去端上来。”
说着,就转身下了楼,去厨房给沈雁笙准备食物。
可沈雁笙是真的没有胃口,她发着烧本来就很难受,再加上心情不好,胸口闷闷的,看到吃的就皱起眉。
索性和杨阅说:“你给我开点退烧药就行了,我吃完睡一觉就好了。”
杨阅道:“就算只是吃退烧药,也要吃点东西才可以。你这整天没吃东西,又病着,弄不好身体会出问题的。”
沈雁笙看了一眼萍姨手上端着的白米粥,想逼着自己吃一点,可只是看着,胃里就开始犯恶心,最后摇摇头,说:“我不吃。”
也许是因为和陆景策吵架的缘故,她心情不好,没什么耐心地说:“你们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说完就重新躺下,转过身,背朝着门口的方向。
杨阅和萍姨面面相觑地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犯难。
但也不敢不听沈雁笙的,毕竟都知道沈雁笙在陆景策心里的地位。即使两人现在处于冷战吵架阶段,但只要沈雁笙还待在陆景策身边,她就还是陆景策的女人。
两人只好先暂时从房间里退出来,萍姨走去书房,有些忐忑地在外面轻轻敲了下门。
房里传来陆景策没什么温度的声音,“进来。”
萍姨轻轻拧开门,站在门口,看着坐在书桌前看文件的陆景策,犯难地说:“陆总,小姐不肯吃东西,也不肯挂水,您要不要去看看?”
陆景策闻言不由得皱眉,沉默片刻,丢下手里的文件,起身径直出了书房。
*
卧室门从外面被推开的时候,沈雁笙就知道是谁。
毕竟这家里,除了陆景策,谁进这间卧室都要先敲门。
她仍然背对着门口的方向侧躺着,闭着眼睛动也没动一下。
陆景策走到床边,端起床头柜上的粥碗,冷声开口,“起来吃东西。”
沈雁笙抿着唇,仍是不动。
陆景策坐到床边,沉着目光盯着她背影看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声音冷得让这房间的温度都降了几度。
“你打算闹到什么时候?”
沈雁笙一瞬间忽然觉得很委屈,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咬着牙盯住陆景策。
她很想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要拿她当替代品。可话到喉咙口,忽然又像被沙子堵住。
她转念又想,她有什么资格质问陆景策?
从一开始,他们的关系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拿当她什么,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资格过问。
不能因为这些日子两个人相处得还不错,她就忘记自己的身份,妄想陆景策会真的喜欢她。
想到这里,她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将满肚子的委屈和难过埋进心底。
但昨晚发生的事情,她觉得有必要和陆景策解释清楚,说:“我没有骗你,昨晚在酒馆,和傅时煜真的是偶然遇见。我和他真的没什么。”
陆景策深深看她一眼,说:“你最好永远也别和他有什么,否则我昨晚跟你说过的话,一定会说到做到。”
沈雁笙静静看着陆景策,好半晌没再说话。
陆景策把手里的粥碗递给她,冷着脸色道:“吃完。”
沈雁笙低头看一眼,皱眉道:“我真的不想吃。”
陆景策沉着目光看她,即使不说话,眼神里的压迫感也令沈雁笙有点扛不住。
她撑了几秒,到底还是败下阵来,一把接过陆景策手里的粥碗,拿起勺子,低头就硬逼着自己吃了一口。
可她一整天没吃东西。
确切地来说,是从昨晚就没吃东西。以至于突然一口粥下去,还没咽下,胃里就翻江倒海地犯恶心,她无法控制,身体往前一倾,哇地一声就吐了出来。
而陆景策就坐在床边,她这一吐就全都吐到了陆景策的身上。
她意识到的时候,想躲开已经来不及,抬手捂住嘴。
陆景策也没料到她会吐,条件反射地护住了沈雁笙,眉头皱得紧紧的,从床边扯了纸巾给她擦嘴,又端过杯子喂到嘴边。
沈雁笙胃里一阵难受,就着陆景策喂到嘴边的杯子,低头喝了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