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不犯河水。
阿忠把周逢秋送到酒店以后,眼睁睁看着周逢秋拿着他们辛苦查出来的地址走了进去,有些愤愤不平:“老大,就这么轻易的给他了?”
“不然呢?套麻袋打他一顿?”
“也不是不行。”阿忠倒是忠厚老实。
周成昊被这傻子气的心肝脾肺疼:“阿忠啊,没事你就看看眼睛,周直他本来就一肚子的怨气没处发,你非上赶着当他的出气筒是吧,这狼崽子狠着呢,你哥我不想跟他闹得那么僵,不然这狼崽子咬住你的喉咙狠狠的撕下来一块肉的时候,你就知道有多疼了。”
他都弄不过小时候的周直,怎么可能能弄得过现在的周逢秋啊,也就周成墨那傻子才会真不长眼的往上撞。
周逢秋刚刚回到周家的时候,六岁,本就还沉浸在丧母的伤痛中,就遇到了一群‘和善’的哥哥姐姐,他们明面上依着周维铎的命令好好照顾周逢秋,背地里却用他们从小就见识的东西把周逢秋当成一个玩具来玩。
周成昊是家里的老大,在周逢秋没回来的时候他是家里最受宠的那个,他也是最明白周逢秋意味着什么的人。
周逢秋是婚生子,周维铎跟柳成姿正经领证,举办过婚礼而生下来的孩子。
而他们几个,则是连妈妈都不能进入周家庄园的私生子。
在都是私生子的环境里,大家都是一样的,分不出好坏,所以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而周逢秋的到来直接击碎了这个平衡。
他从出生的那刻地位就比他们几个人要高。
清楚知道这一点的周成昊越发的肆无忌惮,把周逢秋扔进水池里,直到他濒死才救上来;或者把他关进废弃的房间,然后假装跟家里人找个一两天才把他放出来;又或者把他带出去然后丢在商场里这种事他们都没少干过。
柳成姿六年没在周家生活,所以他们兄妹四个的妈妈都往周家塞了不少人,借助这这些大人的掩饰,周逢秋在周维铎那落了个‘调皮捣蛋’的名头。
反转发生在周逢秋来到周家的第二年,周成昊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宴会上,他带着周成墨想要再次把周逢秋假装不经意的推进水池里,却在周成墨伸出手的那一刻被周逢秋反杀。
他拼着一股狠劲就是要把事情闹大,狠狠的钳制着周成墨的头,另外一只手却把他的脑袋往水池边上磕,那股子要把周成墨弄死的狠劲吓坏了周围的人,有眼力见的赶紧去把周维铎叫来。
“你在干什么!”
周维铎的怒吼本就是周成昊最恐惧的东西,他下意识缩紧了脖子,眼神却不受控制的瞥向周逢秋。
被他钳制住的周成墨已经吓破了胆,正哭着喊妈妈,有血从他的额头上流下来,足以证明周逢秋确实没有留手。
偏生坐下这一切的周逢秋一脸无畏,见到周维铎来了也是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平静:“我要弄死他和周成昊。”
这句话说的跟弄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鸡一条鱼一样。
他这种平静的情绪让周成昊恐惧到不行,若是他愤怒一点还好,可他连一丁点情绪都没有,一点都不像八岁的孩子。
周遭满是看热闹的人,他一点都不在乎那些人是不是会议论,会怎么样看待他,他这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当然要一击致命。
“为什么?”周维铎也是个疯的,没有在第一时间去骂他,反而在询问原因,就好像周逢秋打算弄死的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一样。
“因为他们也是这样对我的。”
周成昊心里大喊冤枉,他可没想着真的弄死他。
“你先松开,水里凉,上来,爸爸给你做主。”
周成昊要年长周成墨几岁,也是这一句话,让他清楚的认清,在周维铎心里,一百个他和周成墨恐怕都越不过周逢秋去。
后来的事情他已经淡忘了,他只记得周逢秋那平静的话和周维铎的偏心,也就是那次的事情,让他清楚的明白,如果真的要搞周逢秋,就只能一次把他搞死,但凡他能爬起来,都会狠狠的报复回去。
想到这,周成墨搓了两把有些凉的臂膀跟阿忠道:“阿忠啊,你最好不要跟那狼崽子对上,他现在虽然装的跟个人一样,实际上他在乎的东西不多。”
不在乎,所以才不会怕。
“走吧,回港城,哥哥带你去玩几把。”
“行哥,都听你的。”阿忠也听话。
周成昊对着窗外吐了被嚼得发白的口香糖,轮胎滚动过,口香糖被车轱辘带着,驶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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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陶大清早被周逢秋叫起来的时候还是蒙的,昨天晚上半夜刚刚落地,第二天就要紧接着回北城,他是真的搞不懂周逢秋打算干什么了。
“哥,我迟早被你折腾死。”
周逢秋也知道他身边的这些工作人员不容易,只能从别的方面弥补:“等忙过这阵给你们放假,然后年终奖翻倍。”
老板痛快给钱的时候就是最帅的,石陶立马来了精神:“你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今天我都给你办的明明白白的。”
这变脸速度极快,快的周逢秋觉得有些好笑,他笑骂道:“我以前有亏待你吗?”
“没有是没有,但我还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猫要养,怎么会嫌钱多呢?”
提到三岁小猫,周逢秋的眼睛暗了下来:“石头,你去帮我把咪咪接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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