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纯佳当时便和驸马一道,收了不少这样不请自来的礼。
其实绝大部分都是能只收礼不办事,当做不知道的。
不过萧纯佳受兰阳王妃教导,没有干那么“无耻”的事情,多多少少凡是送礼的都给了回应,不想多接触的就简单回礼回帖拒了,送得贵重或是对哪家有了些兴趣允许投靠的,那就后面再叫管事的之类去接触。
萧纯佳毕竟是新到京城的,兰阳王妃叫她不能把事情做绝,办得那么难看,再加上她往后也并不想靠着驸马文升侯府苏家五公子过活,甚至只想在自己的公主府自在快乐,总不能一点后路不给自己留。
驸马若是乐意和她一道住外头,那就住在公主府了,一府上就两个主子,没有长辈压着。
但若是苏驸马不乐意了,想要那些什么怀抱小妾美姬甚至是娈童的自在生活,萧纯佳也不拦着他,左右不过是分居罢了。
不过这样的话,萧纯佳少不得得为自己在京城的生活考虑考虑,至少她自己名声上不能太差,影响自己就算了,还影响她生下的孩子的名声就不行了,毕竟到时候分居了,孩子肯定是她自己带着,不会交给有了美妾在身的苏驸马的。
当然,现在大家都知道她已经结结实实地攀上了皇后娘娘,便是她一个在公主府住着,也一样是自自在在,不会有人敢小瞧一个能随时进宫与各位娘娘和皇后说嘴的公主的。
“不过依我看,如今的宿家并不像是有格外好气象的,至少也得等个十年左右,到时候是衰落下去还是继续发展,才算明了。”
萧纯佳自己也是这么处理宿家送的礼物的。
“你若是想和宿茵茵依然保持一点儿联系,虽叫我说以后你是皇后娘娘,肯定不会和之前一样了,但我也知道你念旧情、知旧恩……那便给宿家照寻常面子情处理回一份礼,甚至都不用,毕竟你是皇后宿家只是皇商,给个口信儿也差不多,给宿茵茵便单独回信。”
若想延续情分,那自然是回信好过于回礼,说明还记着这份情。
有些做得难看的,那便是钱财珍品收了,但什么回应都不给,宛若那貔貅,只进不出;有些不想交往的,给一份价值一般般的东西或是根本只是管事下人写的拒帖,虽然不对等,但谁让门第有差,也就差不多了。
只有真正感兴趣的,才会想着回主人家的帖子,能叫人拿着寄出去的帖子继续上门拜访送礼。
“如此,我便知道了。”纪芙薇迟疑了一下,“只是日后我进了宫……”
“若宿茵茵真想与你保持联系,自会想办法叫人送来,不说是送到向家或是纪家,甚至直接递给与你关系的友人家里,比如叫我转托,都是有可能的。”萧纯佳笑了,“她是聪明人,不会办糊涂事的。”
纪芙薇其实还有些好奇和在意宿茵茵如今的处境,毕竟宿茵茵走了一条一般人不会走的也走不通的路,但她是真的好奇,宿茵茵这样聪明妥帖的姑娘,能不能真的寻到一条叫她满意的康庄路来。
纪芙薇记得送来的东西里面应该有宿茵茵的信件,只是如今没有时间看,只能等到了宫里,她再看。
若是旁人,想带什么信件进宫肯定是过不了搜查的,但她是皇后,哪有在新婚当日查皇后娘娘嫁妆还不让进的。
当然,也不是所有东西都能当天送进去,大部分还是要筛查的,但纪芙薇自己点名想要先带进去的嫁妆肯定不会那么严格。
“那便等进了宫再说吧。”
想到这里,纪芙薇便送了口气。
说着话,便到了该进宫的时候了。
又是一套繁琐的流程。
但此时再度进宫,纪芙薇能感觉自己的心情完全不一样了。
第一次进宫的时候,她忐忑了很久,也准备了很久,心里总免不了那几分惶然与不安,对深宫之可怖有一种莫名的臆测和担忧。
彼时,她心结未能完全解开,不仅害怕黑暗,也担心自己再度面临被紧固的不幸的命运。
虽然梦里隐约预示了未来,又在时间的流逝中一点点地冲淡了那份噩梦记忆的细节和带给她的种种苦痛与不安,但她始终还记着那些事情,也被那些不幸占据着心田的一角。
可娘娘们都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更好的友善的人,纪芙薇在宫里反而感受到了来自于长辈的温情,是完全区别于她的陛下与她的关心和爱护的情感。
纪芙薇在宫里学到了之前在外十几年都没有学到的东西,她的收获也远超过了之前所有。
克服了种种难题,突破了她心中的障碍,纪芙薇觉得自己勇敢了起来,再进宫也没有了最初的不安。
可是此时,也许是知道今天是她的大婚,也许是猜测到了从今天起便将开始不一样的人生,她的下半辈子将落于这座皇宫之内,将寄托在她之前都未曾真正经历过的红墙黛瓦之处。
最重要的是,从此陛下将成为她的夫君,不再仅仅是她的恩人陛下,而是更为重要的丈夫。
想到这里,纪芙薇便觉得好似呼吸都变得困难了不少,一种莫名的心情涌了上来。
她的心跳得好快,若不是今天妆粉浓重,她脸上的红晕早遮掩不住了。
坐在宫殿里,灯火通明,连一点儿影子好似都不存在。
乾清宫的宫人能在她近前的,全都是熟悉的,便是她一下适应不了,也有风荷等更为熟悉也更有资历的宫嬷在这里替她镇着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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