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钱品鸿离开了庄园,没过多久,在和文渝喝茶的江云康就收到了消息。
“钱品鸿只待了两刻钟?”文渝有些不信。
书砚答,“确实是的,去的匆匆,走得时候也很快,小的亲眼看到。”
文渝不解地去看江云康。
江云康笑道,“钱品鸿这人做事最不给人留把柄。两刻钟的时间,够他说完想说的话,没必要一直逗留。若是日后查起来,也能借此撇清关系。他这个人,向来如此。”
“他被贬官,心中存了怨气。如果他不想掺和这个事,连去都不会去,既然去了,必定说了重要的话。”
“那三郎,可曾猜到,钱品鸿会说什么?”文渝问。
江云康若有所思地抬眉,这时有小厮过来,说王中鹤大人来了。
“请他进来吧。”江云康说完,再去看文渝,“我们帮皇上处理了积弊已久的世家,那些世家必定把矛头指向我们。但钱品鸿那个人很聪明,他能想到一般人想不到的,我们的行为,不过是听从皇上的心意。钱品鸿多半是,把矛盾指向皇上。”
说完这个,江云康又解释道,“王中鹤虽是王中鸣的堂弟,但世家里的人也是各有不同。王中鹤父亲是庶出,王中鸣父亲是嫡长子,两房关系可不好了。我收用王中鹤,也是为了更好的对付王中鸣等人。”
文渝听完,不由瞪大眼睛,“三郎好谋略啊。”
确实是这样,同样是世家出身,但也有身份尊卑的区别。王中鹤作为不受宠的庶出一房,在王家并不得重视,王家更不会把资源用来扶持王中鹤,要不然王中鹤也不会十年都在一个位置。
而王中鹤长在王家,自然对王家人了如指掌。
在文渝想到这里时,王中鹤也到了。
王中鹤年过三十,比江云康还要大两岁,蓄着短须,恭恭敬敬地给江云康和文渝问安。
江云康客气起身,邀请王中鹤一块坐,“王兄客气了,这里又不是官场,用不着那么多规矩。咱们坐到了一块,那就是朋友。”
听到这话,王中鹤忐忑的心受到一些安抚。
他此次过来,就是为了说王中鸣拉拢世家臣子,还有钱品鸿的事。
“这个事,我已经知道了。”江云康道,“不过王兄能特意过来一趟,可见你的诚意。”
王中鹤刚放松一点,又紧张起来,心想果然是让皇上看重的人,连他堂哥这些事,都能有所预料。
“我堂哥之前,因为妾室的事,杀过人,也曾收过不少好处。”王中鹤说话时,掌心一直在冒汗,“故而在宰相大人连番出手后,这才慌乱了。”
官官相护,在世家中是最常见的。
其实在任何一个朝代,这种事都很多。只要发展久了,有权有势的人会越来越有权有势,庇佑家中子女犯罪,更是寻常。
但长此以往,一个朝代便会从内里腐败,逐步走向灭亡。
历朝已经建朝上百年,如果再不好好革新,必定会有大祸事。
江云康好不容易帮着打下余江以北,可不想被这些人给坏了江山社稷。
他和王中鹤笑了下,“你堂哥的这些事,我心中都有数。今儿个先喝茶,不说其他。”
就这么一直到除夕过去,到了来年元宵时,京城的积雪还残留不少在街道。
江云康收到了于景山的来信。
能收到于景山的来信,是件比较让人意外的事。
从于景山去余江以北后,倒是有点本事,不仅平定当地□□,还带人剿匪成功。
如今于景山在当地,也有些声望。
这次于景山来信,说的是发现有人在联系北狄,意图谋反。
连带着被截获的信件,江云康看了一眼,就带去给皇上。
大殿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江云康和皇上两个。
“贤王幼子要造反?”皇上语气平淡,并没有因为这个事而紧张。
“按照于景山截获的信件,还有这些日子微臣收到的消息,贤王幼子受到王中鸣等人的挑唆后,确实有这个想法。”江云康道。
“哈哈,就他那个怂货?”皇上笑了下,立马沉声道,“王中鸣那个蠢货,真以为贤王幼子能立起来吗?”
皇上本就一直派人盯着贤王幼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原本盯着就很累,现在王中鸣等人给了一个机会,能趁机剿灭贤王剩下的最后一点党羽,皇上反而觉得是个好事。
江云康也觉得是好事,不然也不会放任王中鸣去联系贤王幼子。
“如今,只等着贤王幼子起事,到时候再派兵一块剿灭。”江云康道,“微臣已经让于景山给贤王幼子送去伪造的信件,表明北狄愿意支援他,不过要他先起兵,北狄才会派兵攻打亳州。”
“有了北狄的支持,他们就会坐不住了。”皇上满意地拍了拍江云康的肩膀,“还是三郎靠谱,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
江云康谦虚道,“也不全是微臣的功劳,微臣也是听从皇上的旨意办事。”
“此次行事,微臣还发现了一个事。虽说钱品鸿没再参与,但王中鸣等人为了表示感谢,在他们的立誓盟书上加了钱品鸿的名字。”这个事是王中鹤与江云康说的。刚听说时,江云康笑了好一会儿,直到把嘴笑疼了才停下。
都说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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