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陈硕高喊着,四下看了看。
右侧的钟淳和何斌都不见了,另一侧的夏致、岑卿浼和舒扬的位置也空了。
“你在看什么呢?看逃跑路线吗?放心,网吧后门出口我们也守好了。谁也跑不了,一起玩当然是要整整齐齐的。”
而出口的位置就站着穆宁,他欲哭无泪地看着陈硕,用眼神告诉他“我们完了”。
这时候的岑卿浼和舒扬站在公交站台上等车。
天气已经彻底凉了下来,岑卿浼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网上说最近有流感,你记得戴口罩。”舒扬说。
“不戴,妨碍我呼吸。”岑卿浼很干脆地摇了摇头。
“你穿着裤子妨碍放屁了吗?”舒扬反问。
岑卿浼呛了一下,回过头来看着舒扬,“舒扬!你可是附中校草!怎么能成天把‘放屁’这样的字眼放在嘴上呢?”
“你还很介意校草这个称呼吗?”
“嗯?”岑卿浼一脸不解。
“以前你很在乎的,还会不开心。”舒扬说。
车站的遮顶挡住了路灯的灯光,只有当有车子路过的时候,车灯的灯光扫过来,岑卿浼才能看到舒扬的眉眼。
忧郁着沉在阴影里,那双眼睛却又在捕捉光。
而岑卿浼发现,自己好像是他唯一的光源。
岑卿浼面对他,走向他,舒扬下意识向后退,直到坐了下去,却还是仰着头看着面前的男生。
岑卿浼在想,他是把舒扬困在无限时间里的剧毒。
现在,他愿意竭尽一切,成为让舒扬快乐的救赎。
岑卿浼侧过脸去,吻上了他。
这不是他第一次吻他,明明在医院的病房里他们已经亲吻过了无数次,可每一次都像最初一样心头的热烈一路蔓延进对方的血液里。
那些过去的重复环绕的时间好像也成了某种语言,是以彼此名字为开头的情书,哪怕被退回了无数次,终有一次会落在对方的心上。
岑卿浼很认真地吻他,好像无论多少次他都学不会舒扬的方式。
但没有关系,每一次舒扬都会给他不一样的,像是野草包裹玫瑰疯长的盛放如火的回应。
公交车一列又一列地经过,在他们的面前打开车门,但他们却一直保持着那个姿态。
当舒扬的手机响起,是护士长咆哮着催促他们回来,他俩才坐上了车。
岑卿浼靠着舒扬没有受伤的肩膀,舒扬的一只手绕过他的脖子,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
“你好像特别喜欢亲我。”
“因为这样比较容易让你知道我喜欢你。”
舒扬别过脸去,只是他不知道玻璃映出了他的样子,岑卿浼知道他在笑。
“你第一天来上学的时候,是不是故意让自己的脸过敏的?”岑卿浼问。
舒扬顿了两秒,刚要说话的时候,岑卿浼先说:“不许撒谎。”
“是的。”
“因为你知道自己脸长的好看会抢走校草的称号?”
“……嗯。然后你会不理我。”
“哈哈哈,我这么幼稚的吗?”岑卿浼摸了摸下巴。
“不过你也很大气的。”
“哪里大气?我很小心眼的,看陈硕今天丢狗命就知道了。”
“当不成校草,就收割校草。”
“哈哈哈!”
车厢里是岑卿浼欢乐的笑声。
回到医院里,免不了被护士长一顿训斥,舒扬照例像个没事人一样,只有岑卿浼像一只鹌鹑一样都快缩到门后面去了。
“不是说好了考完试就回来吗?你们这些男生的嘴就是骗人的鬼!我竟然信了你们的鬼话!这样到处乱跑,伤口要是裂开了怎么办?感染了怎么办?恢复不好以后不能写字不能打球了怎么办?”
“不是都快好了吗?后天不是可以拆线……”
“你是护士长还是我是护士长?”
“你是,你是,你说什么都对!”
“下次再这样,我就把门锁起来,让你俩出去流浪!”
等到护士长气哄哄地走了,岑卿浼跑到舒扬的身边,窝了过去,“我的天啊!护士长竟然想让我俩出去流浪!她不知道这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吗?我已经长大了,你又这么有钱,肯定带我睡宾馆啊!”
舒扬淡淡地回了句,“是啊,那样我就危险了。”
“你危险?你有什么危险?”岑卿浼完全不理解了,论武力值他被舒扬吊打好吗?
谁知道舒扬单手就拎过了他的书包,往病床上一倒除了卷子、练习册和几只笔,就是无数小盒子。
各种颜色,各种图案,被纯洁的练习册衬托出了邪恶的调调。
“这不是我的!”岑卿浼下意识反驳。
“不是你的怎么会在你的书包里?”
“不是……这是我过生日的时候陈硕送我的!不是我买的!”岑卿浼冲过去,把所有的小盒子塞回书包里。
舒扬一动不动,坐看岑卿浼红着脸收拾书包,“哦。”
把书包的链子拉上,岑卿浼一脸戒备地看着舒扬说:“你……你别瞎想……不是为你准备的!”
舒扬难得垂下眼笑了,连肩膀都轻轻颤了两下。
“这种东西既然是我来用,当然也是我来买,我来选。”
岑卿浼的脑子里嗡地一声,“这东西你别想用,不用你买也不用你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