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钥匙扣是我父亲的用过的款式。我跟你说过记忆里有一次他回家看我和我妈,拉着我的手跟我说话,我在他的腰上看到了那个钥匙扣,是狼和鹰的造型。我就随口跟你提了一句,你却记在了心上,还真的为我找到同款。阿卿,那是很珍贵的礼物。”
岑卿浼摸了摸鼻子,自己总算做了点人事儿。
“所以我没急着回去,而是跟你一起把电影看完。”
“就是应该这样!让那些坏心眼的人着急!后来呢?那个老油条和他的经理怎么样了?”岑卿浼问。
“我一回去公司,就发现其他员工都在加班重整策划案。老油条见到我劈头盖脸就说我没有责任心,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病毒就是从我的电脑里出来的。我就问他为什么确定病毒是我这儿的,不是他自己电脑里的。他就说因为策划案是从我的电脑里拷出来的。”
“卧槽!他还真不要脸!你应该回他——既然策划案是从我电脑里拷出来的,你有经过我的允许吗?”
“我就是这么问的啊。他当时脸都白了,说我是个实习生,他才是公司的正式员工,他想拿我的策划案就能拿。”
岑卿浼的脑袋都要炸了:“这人的脸真是大到能跑马了!”
“他的脸能不能跑马我不知道,但是他们公司的老板就站在他身后。我帮老板把病毒清理掉,又把完整的PPT发给了他。老板说要给直接转正,我告诉他我已经被你父亲的公司录取了。别看你爸爸的公司规模不大,但业务能力一流,各个都是猎头公司挖角的对象。那位老板快要气死了,这事儿的性质很恶劣,不但让他失去了我这么个高水平人才,还让其他员工非常不满,所以他直接把那个老油条和项目经理给开掉了。那天晚上,我和你站在公司的落地窗前,看着老油条和项目经理端着纸箱子骂骂咧咧地离开。”
“那是,像舒扬你这样的人,注定了被人仰望。还有人敢骑在你头上撒野?小爷我第一个收拾他!”岑卿浼侧过身来,几乎又要蜷进舒扬的怀里,“我还为你做过什么吗?”
“当然还有。你不困吗?还想听?”舒扬问。
“想听。而且你的声音好听死了,售楼小哥哥。”
舒扬又笑了,眉眼轻垂着,要不是为了矜持一点,岑卿浼怀疑自己就要去抿他的睫毛了。
“那是我大学里的事情了。可能我的性格不打讨喜,小组里的把最麻烦的数据分析分配给了我。
当时你在旁边刷题,我用电脑整理数据。你看着密密麻麻的表格说第一反应就是‘你是不是又被欺负了’。”
“哈哈哈,你这个白切黑,才没有人能欺负你。但一个人能力再强大,只要被其他人理所当然地要求,被排挤孤立,就是被欺负了。”岑卿浼用很认真的语气说。
“是啊……”舒扬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的家人觉得我很独立,我的朋友觉得我很厉害,只有你担心我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那后来呢?”岑卿浼拽了拽舒扬的被子。
“后来啊,我就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发现你这个小机灵鬼编了一个数据抓取的小程序,只要设置好条件,数据抓取和分析一键完成。你还一副‘小事一桩’的模样说‘做家教就要有做家教的样子,好好陪我刷题!’”
舒扬说完,岑卿浼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小表情。
“那是。能让你动脑子的事情只有我。”
“后来论文小组的组长发现了你的小程序。他想用这个小程序做好人,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拿去给学生会用,甚至想要拿去教授那里邀功。但是你设置了密码,没有密码小程序启用不了。论文组长的牛已经吹出去了,只好厚着脸皮找我要密码。我把电话给了你,你牛气冲冲地就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要么给钱,要么完蛋。”
“哈哈,那是我的小程序,除了我的家教小哥哥,谁用都得给钱!”
舒扬的笑意比之前还明显了三分:“嗯,你用对方给的钱出去旅游了一趟,玩得还挺开心。”
“我一个人去的?”岑卿浼抓了抓脑袋,心想不能啊,自己一个人玩多没意思。
“和我一起去的。你特地选了我爸在的地方。他的工作是维和,当时不能随便离开营地,就选择了在外面站岗,就为了能让我看见他。太阳毒辣得厉害,汗水就一直往下掉。我看着他的领子他的后背都湿透了,可却站得笔挺一动不动,从早晨一直站到日暮。我怕他会昏倒,而他怕我没有看见他。”
说到动情之处,舒扬的声音发紧。
“你是个那么坐不住的人,平日里怕热怕累怕麻烦,可那天你陪着我在大太阳下站了一天,就为了陪着我看爸爸。”
岑卿浼张了张嘴,他想说安慰的话,想说还好自己为他做了那些事,可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因为,舒扬值得世上最好的一切。
岑卿浼愿意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给他。
手札还没有看完,LED灯就没电了。
岑卿浼只能把手扎收好,心想都忘记问这本手扎要怎么使用才能回到想回的那一天,谁知道一侧过脸,就发现舒扬竟然睡着了。
这可是晚上,一向失眠的舒扬竟然睡着了!
岑卿浼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欢喜。他把手扎放好,撑着上半身靠近舒扬,当眼睛适应了黑暗,他借着门缝透过来的微弱地灯的灯光细细描摹着舒扬的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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