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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莫是她心底也住着一只小兽,被束缚多年,只想着叛逆一次。
    她以前从未见识过的东西,陈熠都能带给她。
    无关信念和感动,只是觉得能这样被一个人牵挂着,很好。那她也能竭尽所能,替他在长宁帝之间周旋,毕竟那就是一桩彻头彻尾的冤案,既是冤案,那就要翻案正名,告诉世人真相。
    “我收了你的绣球灯。”翟似锦两眼弯弯,手里将流光溢彩的花灯给陈熠瞧了一眼,“我很喜欢它。”
    她说完,笑起来时,眉眼精致如画。
    夜风一阵阵拂起两人的衣袖,陈熠眸光望着她,突然觉得心腔里的那个缺处,圆满了。
    但又觉得不真实,他已经等了很多个日日夜夜。
    “郡主说的可是真话?不是戏弄臣的吧?”
    翟似锦垂了垂眼睑,起身站起来,忍住在舌尖转了许久的话,只肃然道:“戏弄你做什么,那你还不如只当今晚是场梦,明早醒过来,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任谁都能听出她这只是一时气话,陈熠抿紧的唇角顿时扯出一抹极浅的笑意,心里那股压抑多年的沉重,也陡然间轻快起来。
    只因刚才翟似锦说她喜欢那盏花灯,
    “好。”他伸手握住翟似锦提着花灯的那只手,眸色极深,“郡主今夜收了我的绣球灯,那往后便不能后悔了。”
    ……
    ……
    次日清晨,窗外大亮,翟似锦醒来后就呆呆坐在床头,盯着木架上的花灯看了半晌,突然觉得自己才像是做了一场梦的人。
    她怎么就答应陈熠了。
    并且在策马回府时,还大言不惭说要跟他一起为多年前户部的冤案翻案。
    燕燕敲门进屋,上前扶着翟似锦伺候着去沐浴梳洗,她一边给热气氤氲的浴桶里添水,一边用余光觑着翟似锦泛红的脸色,问道:“郡主昨夜跟陈廷尉去哪儿了,回来时都快睡着了,手里却还抓住那盏花灯不肯松开。”
    翟似锦也忘了昨晚都在湖边说了多少话,总是就是很多话,陈熠也很有耐心,一直撑着下巴,静静地听她说,整个人都温柔得不像话。
    “你管我去哪儿了,快帮我去把衣裳拿来,等会儿我还要去陈府见一见陈慈。”
    燕燕不太情愿地拿了衣裙递给她,问道:“陈慈?陈廷尉认的那个义弟?”
    翟似锦没解释什么,换好衣裳用过早膳,就出了门。
    燕燕陪她去到陈府,轻轻叩了叩门上的兽环。
    来开门的是费康,沉着脸,什么话都没说,只微躬着身子迎翟似锦进府去。
    燕燕好奇地问道:“郡主,费康大人这是怎么了?今日怎么怪怪的?”
    燕燕昨夜全程等在醉仙居外面,不知道陈熠已经查出陆三是长宁帝的手下,自然猜不透费康対翟似锦态度急转直下的缘由。
    不过翟似锦没打算告诉她。
    “谁知道他,估计是陈熠这段时日告假在家,费康在廷尉署里被公务压身,烦心的吧。”
    燕燕轻轻哦了声。
    翟似锦绕开花园,直接去到陈熠的书房。
    他的书房格局跟上次无甚差异,只是在书桌旁边还摆了张稍矮些的桌子,桌面上还有几张乱画的宣纸,笔墨沾得到处都是。
    陈熠见她进了门,将手里的卷宗放在一边,起身去迎她,眸子缓缓流露出浅淡的笑意,瞥见她盯着那张矮桌子,便闻声解释道:“刚才让阿慈坐在这里练字等你,他嫌麻烦,溜出去玩儿了。”
    翟似锦站在原地,看着陈熠今日穿的玄色锦裳,家常的样式,剑眉不复从前阴鸷,扬眉笑起来时,很好看很温和。
    也就対她能有这样的好脾气。
    要是换做在廷尉署里,翟似锦都见过他两回满身煞气的模样,实在吓人。
    “吃过早膳没有?”陈熠抬步上前,站在她面前问道。
    翟似锦愣了愣,如实点头,“吃过了才来的。”
    陈熠:“……”
    他轻瞥她一眼,笑出声来,转头吩咐费康,“去厨房把早膳端过来,再把阿慈找回来。”
    费康顿住脸色,看了眼翟似锦望过来的眼神,憋着脸应了声是。
    陈熠言罢,拉住翟似锦坐下来,亲自给她斟茶,“郡主,喝茶。”
    “大清早的,献什么殷勤。”翟似锦接下他递来的茶,见站在旁边的燕燕一脸难以言说的表情,到底是脸皮薄了,“你别这样,我不自在。”
    陈熠背靠圈椅,顺从地点头,“好说,都听郡主的。”
    翟似锦喝了口茶,继续等着陈慈回来。
    只是费康还没把陈慈找回来,管家反倒先领着一人来了书房,且那人迈进书房的脚步似是一顿,旋即脸色有些精彩,目光在翟似锦和陈熠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昨晚就见你们在砚湖边上互诉衷肠,今早你们这还……本候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啊。”张承宣跨进门来,瞥见下人端着早膳也跟着进来,他就跟发现了什么事似的,“左右郡主和陈大人要一起用早膳,本候也来了,不妨多凑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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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木有绣球,就先送个绣球灯叭……(顶锅跑.jpg)
    第42章
    张承宣这大清早就赶到陈府来, 肯定是为了公事,翟似锦没立场也没理由赶他走,只能将目光投向了陈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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