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谓是老少皆宜。
饭间闲聊。
乔悠一直对军犬平安的故事很感兴趣,便忍不住问起了刘鸿:“刘哥,听许医生说,你以前养过一条军犬,名字叫做平安?”
“鸿安这个名字,就是刘哥和平安名字的结合。”阿伟说。
“是啊。”刘鸿抿一口酒,用筷子叨了两粒花生米扔进嘴里,回忆道:“平安是我们班长养的那条叫做凯迪的军犬生下的,一满月就交到了我的手里。”
所有人都在默默听着,刘鸿继续说:“小家伙非常听话,训练的时候也很配合我,很多高难度的动作一学就会。”
只可惜……
一个刚毅的大老爷们儿猝不及防地红了眼眶,乔悠的心顿时咯噔一下,立马意识到自己似乎是犯了错。
“对不起。”她赶忙道歉,“我不应该提的。”
对于每一个失去爱犬的主人来说,那一定都是一根永远戳在心尖上的刺,无论时间过去多久,一想起总是会隐隐作痛。
毕竟,是付出了真情实感的。
“没什么,平安是在盐川地震中牺牲的,我为它感到骄傲。”
刘鸿强撑着笑道:“我到现在还能清楚记得,那次它跟我一起在废墟中搜救了整整三天三夜,滴水未进,脚垫全都磨破了。但是直到倒下的那一刻,两只前爪还在不停地刨着废墟。”
“因为……”说到这里,刘鸿终于撑不住了,放下酒杯就嚎啕大哭起来。
乔悠能想象到那种场面,情绪没控制住,眼泪刷一下也掉了下来。
饭桌上的气氛,蓦然变得伤感起来。
许迪安静静地喝着酒,一句话没说,不过通过他的表情,乔悠能看得出来,心里铁定也不怎么好受。
情感细腻的人,感动点大致都在一条线上。
陈姐拿来纸巾,抽了几张给刘鸿,又抽了两张递给乔悠,安慰道:“行了,都别难过了。平安可是个小英雄小战士,该为它感到自豪才是。”
刘鸿发泄完心中的不痛快,接着把刚才没说完的话给说了出来。
原来平安到死都没放弃,是因为废墟中埋着一个男婴,后来被他给救了出来,送到医院经过抢救,总算是捡回一条命。
“所以啊……”
刘鸿吸了吸鼻子,哑着声音说:“狗是很有灵性的。自从平安走了以后,看到哪条狗我都觉着像它,想着兴许是又投胎回来找我了呢?”
“它那短暂的一生,活的太辛苦了。吃没吃好,玩没玩好,只要一撒娇就会被我训。不为别的,就因为它是军犬,身兼重任。”
沉默数秒,又抹了一把眼泪,“所以我没办法看着那些狗在外面流浪,没办法看着它们过得不好,甚至被送到狗肉馆屠杀。现在就算我自己不吃不喝,只要能让它们吃饱,好好活着,心里就会很舒坦。”
一顿饭几个人边喝边聊,吃了整整两个小时才结束,刘鸿借酒浇愁喝得酩酊大醉,被阿伟给送回去了。
乔悠心里堵得慌,酒也没少喝。
虽然没醉,但是脸也泛了红,帮陈姐把碗筷收拾好后,就去外面的小土坡坐着吹风了。
没一会儿,她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看去,是许迪安正在往这边走来。
他的身影被路灯拉的很长,额前的头发被风吹去一边,微微凌乱。
“一个人坐在这儿发什么愣?”许迪安在她身边坐下,挡住了从北边吹过来的风。
“在想刘哥和平安。”
乔悠用手捂着自己被冻得有些疼的脸,静静地凝视着前方无边的黑夜道:“他是个有大爱,有深度,精神世界很充裕的人。而这种人,一般情况下不会被世俗的一切所牵绊。”
兴许正是这样,这个救助站才能发展到今天这么大的规模吧!是一个充满爱与温情的地方。也暗含了刘哥内心,对平安的亏欠。
“没错。”许迪安赞同这个说法,“大概正因为这样,他才会一再拒绝陈姐的心意。那么,你怎么看待这件事呢?”
“拒绝陈姐的心意?”乔悠表情僵在了脸上,不大懂这话的意思,“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迪安看了她一眼,说:“他们是青梅竹马,十八岁两家就订了亲事。但后来刘哥征兵入伍,觉得自己有很大可能会有去无回,不想耽误陈姐,就单方面解除了婚约。”
“可是他现在回来了啊。”乔悠无法理解,“而且陈姐也没有结婚,为什么不在一起?”
先前她还在疑惑,像陈姐这样的人,既热心好客又大方善良,而且身体也没有什么疾病,为什么会一直没有结婚?
原来,居然是为了等刘哥。
突然间,她觉得心里一阵温暖,这大概就是爱情的真谛?没有轰轰烈烈,没有山盟海誓,只有默默等待,细水长流。
“因为这个救助站。”
许迪安从地上拔了一根枯草拿在手里,“刚起步的时候很困难,刘哥几乎把自己所有的家当都投入进去了,吃了这顿就没下顿,怎么可能让陈姐跟着他一起食不果腹。”
*
听了这话,乔悠很能够理解刘哥的做法,换做是她估计也会这么做。越是在乎的人,就越不希望他跟着自己一起吃苦。
有福愿意同享,有难却不想同当。
不过现在救助站越做越好,不仅有了很多爱心人士的支持,许迪安这边也提供了免费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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