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悄悄观察,虽然方文博也对盛柠樾很好,可是他总觉得,盛柠樾只拿对方当弟弟看。
但是顾司尘就不一样了。
余鸽故意在他们面前说自己喜欢顾司尘,每一次,盛柠樾的表情上都有细微的变化,他努力观察了几次,他坚信自己的感觉不会错。
张默心是个粗线条,一听就觉得扯淡,忍不住那张破嘴,叨叨道:“不可能,樾樾最讨厌他,他们都离婚了,还能好哪去,如果顾司尘敢抱樾樾,樾樾一定打死他!”
“……鑫鑫哥,你确定不相信我的直觉?”
“女人的第六感才准,你是男人,就不要勉强了。”张默心死活不信他。
二人争论不休,争得脸红脖子粗,连身后站了人都没发现,方文博已经躲在不远处听了好一会儿了,他捏着一摞文件不敢走过来,目光暗淡。
表白失败让他倍受打击,今早盛柠樾还是如常的跟他打招呼,可他却淡定不下来,一个上午别别扭扭,几次,他都避着盛柠樾。
他知道自己这样拿不起放不下很没骨气,可他确实喜欢了盛柠樾快两年,从他第一次听到那个声音开始,他就再也忘不掉了。
方文博偏头看向玻璃窗里的盛柠樾,对方正跟钟诺聊着什么,不时流露出来的微笑,凸显了他的好心情。
或许,余鸽说得没错。
盛柠樾表面上对顾司尘比谁都凶,可是心里应该是还在惦记他的吧,否则为什么被抱了也不生气。
盛柠樾说话说的久了,正习惯性地去背包里摸西瓜霜,经常用嗓子让他格外懂得保护自己,可伸手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昨天被顾司尘闹得太晚,今早出门都恍恍惚惚,忘记拿包了。
他摸兜去找手机,想在网上下个单,然后就摸到了一盒进口含片,他很熟悉这个牌子,是顾司尘经常吃的。
那这一定就是顾司尘放的了,什么时候放的,他居然都不知道。
方文博拿着文件走进来,看了一眼钟诺,然后才低着头对盛柠樾说:“盛老师,我……最近状态不好……所以……”
盛柠樾知道对方不像他,在经历了那么多打击之后早就练出来了,不会轻易因为个人事情而搅乱工作,便温和道:“我明白,这样吧,最近一段时间你先放假,什么时候调整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方文博眼一热,头垂的更低,“不了盛老师,我还是想找一份和我专业对口的工作,对不起!”他深深鞠躬,像个失败之后就想逃避的懦弱者。
可是他真的待不下去了。
盛柠樾不为难他,依旧是温和道:“好,那你去找鑫鑫,让他带你去办下离职手续。”
“盛老师,您都不挽留我一下吗?”方文博像个赌气的孩子,看着他问了一句没什么意义的话。
盛柠樾笑了笑,“其实我也认为,你该找个专业对口的工作,祝你有个好前程,以后若是释怀了,我们还是朋友。”
盛柠樾已经很隐晦地提示过他了,他也相信方文博能听懂,便把药塞进口中,继续跟钟诺讨论起来。
一上午的工作忙忙碌碌结束,中午,盛柠樾让张默心带着余鸽去食堂,他和钟诺还有些问题要敲定一下,便单独跟钟诺去了安静一点的餐厅用餐。
食堂太吵,整栋大楼的人都去那里吃饭,实在不适合交流问题。
餐厅的外观看起来像个大花园,就连玻璃窗角处,都被老板精心地装饰上了成簇的粉色花团,墙壁上漆着复古绿,深色调不显张扬,反倒给人一种静谧安宁的感觉。
盛柠樾和钟诺随便点了些什么,二人就坐在被团花簇拥的窗口下,边等吃的边闲聊。
顾司尘在家泡了个澡,又吃了解酒药,才终于缓和一些,孟归一早给他打了电话,苏尔斯让孟归转达的事情,他已经全部知道了。
可是他想不出还有谁会出现在那个故事里,再加上宿醉后本来就不太清醒,他便暂时不想了。
来到公司楼下,他原本想买杯咖啡镇定一下,然后,就看到了窗口下的盛柠樾。
对方穿着一身清爽的白色休闲,头发只是随意地用手弄了弄,这会儿正以手撑头,像是在等餐,小鹿一般的清眸时不时瞟一眼后厨方向,大抵是真的饿了。
他发现今天的盛柠樾看上去好像有点不一样,顾司尘先去隔壁买了咖啡,而后又站在窗子下看他。
手中的咖啡是一个笑脸的LOGO,笑脸头顶还戴着一顶滑稽的小帽子,眼眸弯弯,唇瓣翘起来,面颊的红脸蛋透着和团花一样的粉色。
顾司尘无意识地举起咖啡杯,用LOGO和盛柠樾那张带笑的脸对比了下,他失笑,还是樾樾更可爱。
没一会儿,餐上来了,盛柠樾搓搓手指,这里没有外人只有钟诺,他卸下伪装和防备,叉起一大块鸡胸肉一口放进嘴巴里,“还是黑胡椒的好吃!”
钟诺也好久没见他露出这种孩子气了,便下手抢他的鸡胸肉,盛柠樾急忙去捂,“过分了啊,不如我们用决斗来解决吧!”
钟诺翻了他一个白眼,“给你给你都给你好了,谁打得过你的格斗术。”
“那是,我超厉害。”盛柠樾得意的咬了下叉子,晶亮的眼眸弯成小桃花,内勾外翘的一双眸子比花还娇艳。
顾司尘看的眼眶一红,迅速逃离了现场,他有多久没见过盛柠樾这幅样子了,自信,爱笑,眼中没有阴霾,永远都是那么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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