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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钱了,霍云江的口吻像在怪罪,不都说好你养我了吗。
    什么时候说好的。
    很久之前就说好了。
    嘁。傅璟三笑了声,没再继续说下去。
    男人的手指插进他的发丝间,轻缓又小心,偶尔触摸到他的头皮,带着种甜蜜而危险的气息。傅璟三则在这种接触中有些昏昏欲睡,思绪也跟着肆意乱飞,等到霍云江说剪完了的时候才猛然从白日梦中惊醒。
    但即便醒了,霍云江也在身边。意识到这点,傅璟三恍惚觉得这就像是庄周梦蝶,到底哪边是梦他已分不清。
    他扯下毛毯抖了抖,将碎头发全抖落,再利落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我看看。
    镜子拉下来的瞬间,傅璟三脸就黑了。
    万能的霍云江并不是真的万能,至少剪头发上他一点天赋都没有。他的短茬长长后显得略阴柔,现下被男人剪成了糟糕的鸡窝,有的地方还能入眼,有的地方却因为剪的太短而支棱着,异常难看。
    霍云江你他妈什么手艺啊他凶悍骂着下了车,男人却勾着嘴角在笑。
    傅璟三来了火,从他手里夺下剪刀,不由分说地把人按在刚才他坐过的石头上:我跟你说你完蛋了
    剪好看点,不然难受的是你。霍云江只这么说道。
    我难受什么啊?
    我又看不见我自己,都是你在看。男人说,难看好看,反正都是你在看。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别再这儿跟我闹,等下我不小心把你耳朵剪了我不负责啊
    如果说霍云江只是单纯地想做替他剪头发这件事,那傅璟三便是报复心上来,决心要把霍云江剪成秃子。
    最后在他的鬼斧神工下,霍云江的脑袋这边多一撮,那边秃一块,帅气完全湮灭,只剩下搞笑。
    同样的剧情便再来了一次霍云江并没他自己说的那么无所谓(也可能是没料到傅璟三做这么绝),在照过镜子后同样黑了脸:我只是剪得不好,你是故意气我?
    不是,傅璟三说,是故意报复。
    哦,那你很厉害。
    承让。
    他们在清晨的冷空气里谁也不理谁地坐着抽烟,等到拖车公司的人带着汽油找到他们时,想笑他们搞笑的头发,却又被低气压吓得不敢调侃。
    直到他们抵达下一个市区也没谁先退一步,冷战持续了好几个小时。
    傅璟三开着车在某条街上停下,只说了句我去上个厕所,便甩上车门走了。
    霍云江跟着下车,两个人朝着截然相反的方向。
    To be continue
    第63章 番外 在路上(下)
    傅璟三钻进了路旁一家看起来就很实惠的精品店里,再出来时他下意识望了望四周,哪儿也没见到霍云江的人影。
    稍微下去了点的火气又噌地冒上来,他烦躁地站在车旁等,眉头皱得很紧,表情像要去寻仇,路过的行人都不敢往他那边多看一眼,生怕触了霉头。
    怎么不进去车里。忽然,男人的声音从他背对的方向传来。
    他一回头,就看见男人顶着那头实在寒碜的头发朝他走过来。手里还抓着两根冰棍。
    约莫是霍云江这模样太搞笑,傅璟三想绷着脸,却没办法忍住笑意:噗
    霍云江并不生气,像是在过去几个小时的冷战中已然接受自己斑秃的头发,只将手里的冰棍往前递了递:吃吗,牛奶味的。
    吃!傅璟三速答。
    但他没伸手去接,反而拿起手上的东西递到自己嘴边。
    是两顶看不出造型的帽子,一黑一红。他利落地扯起吊牌,豪爽地一啃便把半透明的塑料线咬断;接着再给自己戴上那顶砖红的,又抬手将黑色的套上霍云江的脑袋。
    癌症帽。霍云江吐槽了一句。
    比秃顶好看点。傅璟三一边说,一边替他整了整被帽子压住的头发,让他不至于看起来像光头。
    青年替他弄着,一秒钟也不浪费的低头叼住冰棍。
    霍云江说:那个是我吃过的。
    傅璟三使劲儿嘬了嘬,浓浓的奶味在嘴里蔓延开来:吃都吃了,我还没嫌你口水脏呢。
    脏不脏要尝尝才知道。男人臭不要脸地说着,微微侧过头,熟练地亲吻他。
    吻里满是奶香。
    这一场不分胜负,也没谁低头。气的时候是真的很气,可说揭过就揭过,权当无事发生。他们大概都习惯了这般相处,没谁揪着不放索要道歉,反正想说的想做的,尽数都在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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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云江想往西,傅璟三却想往北,他们僵持不下,最后在东南里抓阄,抓到了南。
    从乔城附近走走停停开往南边,傅璟三某天下午在车上睡睡醒醒地想了许久,突然决定要给这趟旅行添上一个目的地。于是他说想去这片土地的最南端,霍云江漠然提醒他:最南端是海南岛,车开不过去,得坐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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