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画昨天夜里格外猛辣,抱着松寒吃了五顿,直到松寒说停时才住手,欲望主妇一身是汗两眼无神,“我不要理你了,你简直禽兽。”
其实她们都知道,这是热恋分别前的极度不舍。
葛画是第二天早上不到五点起床的。为了不打扰松寒,她踮着脚尖悄悄出房间。
没想到松寒却醒了。
她从被子里抽手撑头,“我送你。”
松寒总觉得,葛画还是隐藏了些心事。按她以往的个性,别人不说她就不会问,可葛画不同。松寒了解她的家庭:在工业信息时代却死抱着地摊帝王思想,万事女儿吃亏儿子坐享其成。
一定遇到了比让紫薇嫁人还要让葛画为难的事。
还不满十九岁的女孩怎么拯救妹妹?一起逃?逃到哪儿?
送葛画去火车站的路上,松寒捏她手,“实在不行,带回H市,我们辅导她一学期再送回去中考。高中给紫薇找个寄宿的,放假就回咱们这,怎么说都不回你那个家。”
葛画愁的就是怎么安排紫薇,松寒这个建议她考虑过类似的,只是多了一个环节:她给紫薇找住处,而不是麻烦松寒。
“麻烦”这个词,对葛画而言,意味着歉疚。昨晚看到松寒的外婆和妈妈一起来看她们,即便没有正式地接受两人,可看得出,她们特别在意松寒。
这么好的家人,这么好的松寒,让背后满满“麻烦”的葛画不忍打扰。
葛画也觉得自卑,为什么两个人的关系里,松寒可以自在安稳地面对生活,她却总担心老天哪天降下个雷劈中自己。
从葛村到松寒身边后,葛画偶尔产生一丝自我怀疑:这真的是我?我还会栽回去吗?我配不配?
配不配松寒?配不配她那样的家庭?
送葛画过了安检,松寒抓住她的手暖了下,葛画欲言又止,“我……尽快回来。”
十八岁的脸,承载着三四十岁的负担。
松寒搓着葛画的脸颊,“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随时来问我好不好?也许,就是一些金钱的小问题。”
葛画点头,可家里面对的不是一小笔金钱。
清晨的车站已经人声鼎沸,大部分座椅上都有人。她们只好在检票口前站着。高个子的女孩惹来不少注视,松寒笑,“要不是这里都是人……我真想亲亲你的脸蛋。”
葛画却拥住了她,似乎要从这个拥抱中汲取力量。她的唇扫过松寒的脖子,印下一个湿润的吻。
“去检票吧。”过了会广播响了,松寒说。
她目送葛画进站,挥了挥手,葛画进去转到护栏那里,“家里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有给你的礼物。”
松寒笑,“还用你说?”她都发现两天了,猜准了是葛画希望放假后送给自己的。小赤佬竟然买了五支MAC子弹头的经典颜色,里面一张小纸条:我觉得每种都好看,实在不能取舍。那你就每个工作日一种色号好不好?
松寒早上偷用了水红色,她竟然都没发现。
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这都用上了。”葛画的眼里这才露出开心的颜色,松寒和她挥手,“回吧。”
今天晚上的松寒不用陆梦非三催四请,准点回了家,说是陪妈妈吃饭。
陆梦非说我谢谢你一家门。你来吃饭那是因为想侧面打听下外婆的意见,那葛画呢?
松寒吃了一碗桂花酒酿圆子才暖过来,“回家了。”
“不是说好在这里过小年吗?”陆梦非想了想,“吵架了?”
“她不吵架,就是有事自己闷着。”松寒担心了一天,微信里只有葛画发来的寥寥数语
听了老三紫薇可能要嫁人的事,陆梦非给女儿夹了素鸭,“喏,你爱吃的。”
“您怎么知道我今天来?”松寒笑。
陆梦非白她,“昨天看着镇静,其实一直在打鼓吧?生怕你外婆说了什么。所以特意在客厅里和小女朋友搂搂抱抱的,干什么?昭显你们情比金坚?”
“外婆究竟怎么说?”
“这种个头的男孩子多得是嘛。”陆梦非回忆着昨晚老母亲路上的感慨,“但这个葛画身上看不到半点娇生惯养的劲儿,很有韧性很沉稳的样子。”
女儿只顾笑,不说话。
“现在无说处,闲愁极了伐?”陆梦非笑容里都是心疼。
“是哦。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嘛。”松寒噘嘴,“结果呢,小赤佬还不道归期。”书袋吊完了,松寒认真地询问母亲意见,“妈,我怕她是遇上什么事了?不放心,我想去她老家一趟看看。”
陆梦非慢慢嚼着鸡毛菜,“那里冷的,多穿点。”
她看着女儿,“你说你这身痴情劲儿随了谁?”
“我那不是色胚劲儿吗?”松寒笑,“葛画只说担心妹妹被嫁,但她家里明明默认了老三可以继续读书。我怕是遇到什么大事急着用钱了才来这么一出。妈……你借我二十万……行吗?”
陆梦非愣了,“和孔维统一个德性。”过年可能不着家,开口就是二十万。
“你外婆说对了,凤凰家庭是非多。”
松寒陪笑,“可我……舍不得我那小凤凰难过。”
“陆松寒……你可不能学我。”
学不学是一回事,能不能是另回事。陆梦非不同意借这么一大笔金钱,别说她手头没二十万的活钱,就是有,她也担心葛画家那边是不是个无底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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