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炮又胜了一波,邢岳很得意,目光从项海脸上飘过,落在他笑意还未散尽的嘴唇上,红润又带着些水色。
这让他忽然想起什么,赶紧拿起手机向前猛翻。终于在一堆致郁的阴霾中发现一抹亮色。
他很开心,也非常满意,迅速在屏幕上戳了戳,微信就换上了新头像。
“这是啥?”项海好奇地凑过来。
邢岳把手机递过去,“自己欣赏,我的新头像。”
项海接过来点开,竟然是邢岳的一张自拍,准确地说,是半张。
因为眉眼并未入镜,画面里只有英挺的鼻梁和漂亮的嘴唇。
照片中,树影斑驳,是初夏的时节,邢岳沉浸在阳光里,其中最醒目的一抹正好落在他的嘴唇上,点亮了他藏在唇角的笑意,还有唇瓣上的一处新鲜的伤口。
“这是...什么?”项海有些懵。
邢岳立刻又把他搂过来,直瞅着他,“这是那些年,我为爱情受的伤。“
项海尴尬地蜷起脚趾,“哥,说人话。”
邢岳就在他嘴唇上使劲儿亲了一下,“忘了?这不是想当年你给我咬的么!”
项海微怔,记忆立刻回退到在医院邢岳向他表白的那个晚上。
他的心又一次澎湃起来,就像那晚邢岳第一次吻他时一样。
喉结来回滚动着,他抓了抓滚烫的脸颊,无意识地问着,“这,这照片你什么时候拍的,在哪拍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邢岳得意地笑着,勾了勾他的下巴,“在医院楼下,我独自疗伤的时候。”
“......”
项海感觉浑身的汗毛都卷曲了。
他屏蔽掉邢岳得瑟的目光,指尖轻轻触碰着那段被阳光点亮的记忆。虽然不浪漫,但就是从那一刻起,他们正式恋爱了,一直到现在,还要到永远。
这时候他听见邢岳在旁边问,“哎对了,小海,我得问问,之前你给我写信,左一段右一段60秒的语音,那里面到底是啥内容?”
这个问题邢岳一直惦记来着,非要让项海解读一下不可。
项海摁灭屏幕,把手机搁在一边,吸了吸鼻子,“就,表白呗。”
“嗯?”一听这个,邢岳更不困了,又支楞起来,“咋表白的?”
“就那么表白的呗。”
他把项海揪过来,“那你当面再表白一次我听听,就现在。”
项海看着灯光下那双把他照亮、让他着迷的眼睛。
“说啊!”邢岳心急催促。
项海就凑过去,在他眼皮上轻轻亲了一下,“谢谢你。”
“...就这?”邢岳愣了一下,“没了?”
“没了。”
“就这一句,用一分钟?”
“那你说要用多久?一辈子行不行?”
邢岳又愣了一下,跟着就笑起来,忽然扯过被子将两个人蒙在里面。
“行,一被子。”
“...操,哥,别闹了,这都几点了。”
“别废话,赶紧的,我都脱完了。”
“你脱你的呗,我睡我的。”
“...哎,哎!能不能别闹啊!不嫌热啊!”
“嫌热就赶紧脱,快点儿。”
“你不是都空了么...”
“空即使色,色即是空,懂?”
“......”
“这回我来个橘子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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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的一年到来之前,邢岳决定给自己放几天假。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他过上了日日宴饮,夜夜笙歌的腐朽生活。
白天的饭局一场接一场,说是替他洗尘、祛祛晦气,实则就是一帮人联合起来灌他酒喝。
左一杯右一杯,觥筹交错间,他极力保持着清醒,也保留着体力。
因为晚上回家还有另一片战场。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这一年的最后一天,终于被叫停。
邢岳推了余下的宴请,打算收收心,和项海一起度过新年前的最后一天。
这天一早,两个人先去看了邢逸清,又在江渊的墓前留下鲜花。接着又去看望罗美华,最后去老所长家吃饺子。
等到吃饱喝足,终于被刘阿姨放出来,才发现外面的世界已是一片银白。
“下雪了!”项海惊喜地仰起脸,雪片纷纷扬扬,安静地落在他脸上。
好巧。
又是一年的最后一刻,又是漫天飞雪。
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在彼此身边。
“哥,”项海牵过邢岳的手,“咱们去教堂广场跨年吧!”
这是他们早就做好的计划。
“好。”邢岳收紧五指,把项海的手一起揣进自己外套的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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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江是一座美丽的城市,尤其在冬天,“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时间临近午夜,气温几乎降至极限,却无法阻挡人们庆祝新年的热情。
和往年一样,许许多多的人汇聚在教堂广场,笑着,闹着,聊着天,在雪地里跺着脚,牵着缤纷的气球,摇晃着手里闪烁的彩灯。
他们在等待着新年的到来。
和往年不同的是,盘踞在城市上空的阴霾散去,万家灯火为每一个安享生活的东江人闪烁。
尽管早已脱下蓝衣,可每到这个时候,邢岳都会莫名回想起自己的那段心灵鸡汤:“我志愿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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