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舟赶紧跑过来,把宋祁推回到病床上,像对待一只娇贵的瓷娃娃那样嗔怪道:“你下床干嘛,要吃什么我给你拿。”
“我……好,你喂我吗?”本来男子汉想要展示自己流血不流泪的坚毅,待看到何意舟满眼的“慈爱”时又转了一个风向,扮演起手不能动肩不能挑的娇弱人设。
“你乖乖坐好,我就喂。”
“那你要先吃吗?饿了没?”
何意舟格外温柔,似三月桃花水,缓缓流过润人心田,还特别有耐心,“我还没饿,你先吃饱好休息,你现在要休养好。”
其实宋祁一边手也不是不能吃的,但何意舟出于愧疚、心疼夹杂的心理,让他舍不得宋祁单手吃饭。
何意舟舀起一勺粥,等它放凉了一些再喂给宋祁,宋祁见粥都贴心地送到嘴边,也乖乖张嘴一口吞下去。
一来一回,倒也配合得十分有默契。
压力是给到何意舟这边了,他试过给小初见喂饭,没试过给这么大一个男人喂粥,而且宋祁目光灼热,不看碗直盯人,可比喂小初见难多了。
“阿祁……舟舟?”宋老太太推门而进,不止看到嗷嗷待哺的宋祁,还看到辛勤喂粥的何意舟。
“奶奶”在宋邵提醒时,宋祁就猜到,宋老太太很快就会来到,所以并不惊讶。
反而是何意舟,被人家撞破这奇怪的场面,他惊讶又尴尬地打了一声招呼:“奶奶,您来啦?”
宋老太太一身家居服,比起平时仪容齐整时的雍容华贵,更加亲切近人一些。她神色焦急,却在见到何意舟的那一瞬间脸上出现了怔愣。不过到底是见惯了大场面,很快就调整好表情。
何意舟愿意给受伤的宋祁喂食,说明关系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她在来的路上,就一直在纠结要不要通知何意舟,最终还是决定等见到宋祁看看什么情况下再说。
这下好了,何意舟比她来得还要早。
宋老太太上下打量宋祁,看他除了脸色有点苍白,右手包扎之外,还能做起来,说话的声音也没有气若游丝,并没有她自己想象的那么严重,一颗高悬的心终于能放下来了。
“奶奶,您坐。”宋祁也快吃饱了,何意舟收拾好餐具,起身腾出位置,连忙过去扶宋老太太到病床边坐下。
“我们舟舟真是乖孩子。”宋老太太对何意舟一向是慈祥和蔼,不吝于赞美的。
“阿祁,你怎么好端端的就住院了?”
宋祁简单地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只不过隐去抢戒指那一个目的,润色成他刚好进门又刚好撞见小偷,进而不得不展开搏斗。
宋老太太听见孙儿的英勇事迹,赞许地拍了拍宋祁的头:“做得不错,男人受点伤也没什么大碍。不过下次,你还是要谨慎些,尽量不要硬碰硬。万一他是亡命歹徒,你就危险了。”
宋老太太心疼孙儿受伤,但事实已经存在,宋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味的责骂恐怕也听不进去,还不如讲道理。
“知道了,奶奶。”
得到宋祁的回复后,她转头朝何意舟说:“舟舟,在警察没抓到那个小偷之前你最好不要回去住,那小偷没偷到什么东西,怕是会报复。”
“不怕的,奶奶,现在法治社会,他不会有那么大胆的。”何意舟摆摆手,显然不认为那小偷会傻到自投罗网。
宋老太太可不这么认为,他们这小一辈的年轻人呐,总爱把人往好了想,总是太过于相信法治的威力。那小偷要是惧怕法律,他也不能入室盗窃还伤人了。
她拍拍何意舟的脸蛋,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就是太天真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可不兴冒这个险啊。”
何意舟默不作声,老人家的思想很难改变的,没必要去反驳,免得气到她。
宋老太太猜想是小孩子嫌找房子麻烦,便说道:“要不你回老宅住一段时间,等公安局那边把小偷抓到之后再搬回去吧。”
何意舟连连拒绝:“别别,奶奶,我能找到地方住的,今晚我就回去收拾东西。”
宋祁在一旁插了一句话:“他可以来我这。”
宋老太太一头雾水,又隐隐约约悟出点什么。
何意舟无语地抚着额头,你这弟弟怎么回事,你别什么话都往外说啊!何意舟是真没想那么快就让他俩复合的事人尽皆知。这话一说出去了,谁能不多想啊。
果然,宋老太太都是修行千年的老人参了,敏锐地问道:“你们复合了?”
“对啊。”宋祁像抢答似的,宋老太太话音没落地便被宋祁捡了起来。
何意舟瞪了宋祁一眼,宋祁满不在乎,甚至还有点乐陶陶的。能大声告诉别人,何意舟是属于他的,都不知道有多爽,又怎么可能藏着掖着。
宋祁现在就是在学校里被奖了大红花的小孩儿,恨不得大红花戴在头顶上满大街地炫。炫到就是赚到,就是何意舟再瞪他几眼他都乐意。
宋老太太听到这个消息,着实乐开了花。笑容满面,花白的发丝雀跃地一颤一颤的,嘴角的笑纹不断扩大。
她牵着何意舟的手,慈爱地边拍边笑:“舟舟啊,这是奶奶这几个月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奶奶……”何意舟看老人家这么开心,也不好扫她的兴。实际上,他自己都不确定这段感情又能维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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