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魏臣,方能做开国君。
那日假死之后,他便被父亲送到了边关,顶替了原本的三皇子,现在他终于找到机会回来了。
他抓着手中印了玉玺的书信,高举起来,大喝道:父皇传旨,让本殿率兵马前来,铲除逆贼,还不速开城门!
那印了玉玺的书信是假的,自然也叫不开城门,但他只要表明一下自己的身份所来目的就够了。
北魏内乱的消息传到了南诏国,这次的机会对于南诏来说是来之不易的好机会,褚泱当即下旨,让沈安合从冀州发兵,去攻打北魏。
至于发兵的理由,根本就不需要刻意找,这些年北魏对南诏做的事情,随便拎出来一条就可以做出兵的理由。
不日之后就要离开冀州了,他肯定是不能让商苑一起跟着去的,就在他想着该如何将这件事情告诉商苑的时候。
推开客栈的房门,便看见商苑坐在软塌上眼睛红肿,自是又哭过了。
桌案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烬,除此之外还残留着信纸的一角没有烧干净,见此,他微微蹙眉,今日他离开之后,定是有人来找商苑了,还给了商苑一封信。
阿姐?
他抬步朝着商苑走过去,还不等他走近,商苑便回过神来抬头看着他说:我明日就要回去了。
北魏和南诏不日就要混战,商苑现在回下陵城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想到商苑明日就要离开了,他多少生出几分不舍来。
明日就要走?
商苑轻轻点头。
沈安合还想要说些什么,馨软的身子贴了过来,用嘴唇堵住了他接下去的话,她现在不想和沈安合说话,也不想说分别的事情。
吴平送来了商温的信,那上面写着杀害商家的真正凶手,还有一封血书。
她现在已经全都知道了。
夜已深,朱红色的宫门旁除了守卫之外,还有孟杲卿。
现在虽然已经是春季了,但是夜里还是冷的,孟杲卿不愿回去,便守在紧闭的宫门前,脸色被冻得微微泛白,身体也是被冻得发抖。
身后传来熟悉的咳嗦声,他转头朝着身后看过去,就见江月令身前提着灯笼朝他走了过来,江月令穿了一件厚厚的披风,手上提着的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
让人在风雪中看见了,便觉得心口发暖。
他抬眸看着江月令踱步到自己面前,随后蹲下身子,那满是悲悯的眸子像是神佛派来拯救世间的神使一样,但说出的话却让人心惊。
这出宫的令牌攥在陛下的手中,殿下想要出去,为什么不让自己变成陛下?
等到沈安合沉沉睡过去之后,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身侧的沈安合,眼中没有半点的困意和疲倦,只有浓浓的不舍。
她伸手抱住沈安合,让沈安合这个人和沈安合的气息一样一起环住自己,她这才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我在下陵城等你。
可是。
她把自己又往沈安合怀中埋了埋,哽咽道:可是安合,我怕。
她怕这次等不到了,回不来了。
双手将沈安合后背的衣服给弄皱了这才不舍地抽离了自己,温热还未散去,商苑就打开房门,在月色的陪伴下离开了这里。
而床榻上的沈安合眉头渐渐皱起,似是陷入了梦魇之中,却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
整个房屋内都十分寂静,只剩下桌案上的香在静静燃着。
浅浅的香味让人沉沉睡去。
等到沈安合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不见商苑的身影,只剩下冷掉的淡香还未散去,他刚打开房门,便看见兵营中的小兵找了过来。
对着他说。
陛下让我们明日就出发。
沈安合轻轻点头,看了一眼北魏的方向,随后收回视线,朝着和商苑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
只要这场战争尽快结束,他就能快一点回到阿姐的身边。
五万兵马围困盛安城,和南诏发兵的事情传来,被困在勤政殿中的北魏帝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他本以为江月令可用,却不想江月令将他给困在了勤政殿。
这几日的烦闷,已经将这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折磨得不轻,面容快速地憔悴了下去,就像是即将要枯萎的长生草。
苏安从一旁端着参汤走了出来,连忙递给了陛下,轻声道:陛下,要保重龙体啊!
他现在什么仙芝灵丹都吃不下去了,见苏安走过来,他抓着苏安的手腕说:你现在还能传出去消息吗?
苏安愣了愣,江月令虽然控制了他们的活动范围,但是从未控制他们对外面传消息,像是给了他们机会让他们求救一样,但是沈家现如今已经倒台,还有谁能帮他们呢?
去传信给宁王,告诉他,他帮朕这一次,他想要的朕都会给他。
苏安怔愣片刻,随后反应过来便领了旨意退下了。
等商苑回到商家的时候,孟青当即便迎了出来。
小姐您回来了。
但是商苑有意绕过孟青朝着书房走去,见商苑对自己的疏远,孟青愣了愣,可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惹得商苑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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