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莲曦心口一颤,再也控制不住,在他怀中哭了起来,眼泪湿了他的衣襟。
乖,不哭了,新年的第一天,该高兴才是。他心疼地擦拭她的眼泪,哄慰她。
嗯不哭了,莲儿、莲儿是高兴她啜泣着,又看向他,绽放笑靥,美丽的面容像是雨后的梨花,清新雅致,惹人怜惜。
夫君,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她的脑袋枕在他的胸口,聆听着他心跳的声音,期待地问道。
前世,他们的孩子未及出世就被害死,是她内心无法磨灭的痛。今生,她想再和夫君生个孩子,她相信那个可怜的孩子一定会回到她的身边,她会好好爱它、护它,将两辈子的爱都弥补给它。
只是夫君并不希望她现在有孕,她知道他是担心她的身子,担心娇弱稚嫩的她无法承受生产的痛苦,所以他总是特意避开易孕期与她同房。
陆云阙沉思片刻,抱着她,斟酌着语气:莲儿,你还小,我近期也忙了些,倘若你有孕,不能很好地照顾你。不如等到你过了十六岁生辰
话没说完,他就被封住了唇,柔情似水的唇舌交流,甜美而萦绕着淡淡香气,令他一时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右掌覆于她的脑后,拉近两人间的距离,直到亲密无间。
许久,她微微抬起身子,充满诱惑的嗓音在他耳侧响起:夫君,倘若现在怀上,到九月孩子就出生了,养上两三个月,待到过年时,就可以抱着一家一家去讨要红包了。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她光是想象,便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欢喜得紧。
是陆云阙也忍不住去想,一个延续着他和莲儿血脉的孩子,一定生得非常可爱,长得像他,也像她。
思索间,是衣服落地的声音,在这静谧的黑夜,显得无比清晰。
他轻声笑了,他的莲儿想要什么,总是格外执着。
算了,便由着她吧。倘若真有了孩子,便麻烦木夫人为她好好调理身子,多照顾着些,好好温养着,应当是没什么大碍的。
*
年后,陆云阙肉眼可见的又忙碌起来,白日里尹莲曦几乎都看不到他的身影,总是要到天黑他才回来陪她。
她从不多问,她知道他是在暗中召集兵马,筹谋部署。而她,也有她该做的事情。
正月初八,皇后派人来了趟燕王府,又赏了不少东西,再次邀请尹莲曦进宫,指导舞艺。
陆云阙冷着脸将人赶了出去,尹莲曦默默地坐在一边,没有吭声。
皇后的人到门口时,丹苹追了过去,给了那人一封信,让他转交给皇后,说是皇后看了便懂了。
那人原本还因为出师不利而懊恼,此番拿了尹莲曦的信,顿时眉开眼笑,连声道着谢离开了。
丹苹望着那人离开的背影,心中对自家小姐的所为是万万分的不解,小姐在宫里吃了那么多次亏,受了那么多次委屈,为何还要和宫中有牵扯呢?殿下显然也是想保护小姐,所以将人赶走了,若是让殿下知道小姐特意给皇后写了封信,怕是也会生气吧?
她唉声叹气着回了屋子,看到小姐已经先她一步回来了,独自在屋内侍弄着那些长得郁郁葱葱的花花草草。
丹苹走了过去:小姐欲言又止。
不知道该怎么说自从小姐从弋君山回来,平常殿下不在时,小姐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爱说话也不爱笑,总是一个人照顾着那些花花草草,或者是看木夫人给她的医书,几个时辰不说一句话是常态。
只有殿下回来,小姐的脸上才会有笑容,人也才变得鲜活开朗,和从前一样。
殿下,就像是小姐的药。
想说什么?尹莲曦拿着小壶给每一盆植物都浇了些水,淡淡问道。
奴婢奴婢就是觉得小姐和殿下现在日子过得好好的,何必去跟皇后有牵扯呢?殿下那般在意小姐,不怕得罪皇后,为小姐挡了皇后的人,要是让殿下知道小姐让奴婢给皇后递书信,心里定是会不痛快吧?
尹莲曦手上动作未停,轻声道:我没说旁的,只说了些练舞的要点。皇后几次派人上门都被殿下赶走,心中定是有气的,我写一封信给皇后,皇后面子上也过得去些。
好像也有道理丹苹听着,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可又有些担心:那要不要跟殿下说一声?省得到时候殿下知道了误会。
殿下最近很忙,这种小事就不要去打扰他了。尹莲曦放下水壶,看向她,转移了话题,丹苹,正月十二是殿下母妃的忌日,我与殿下商量过,初十便出发去宝叶陵祭拜母妃。你帮我收拾一下行李,衣服首饰记得一定要素净一些。
是,小姐。丹苹应下,心中又忍不住感慨,小姐真的长大了,以前的小姐很少会这样交代她,总是她操心这个操心那个,而小姐则在一旁没心没肺。
按理说小姐变得成熟懂事是好事,她应该高兴才是,可不知为什么,看着这样的小姐,她却觉得心疼,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或许是她打从心里希望小姐像个小仙女似的无忧无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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