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宫人迎面而来,又与她擦肩而过,每走一步,她心中的不安就更浓了几分。
当年宫中大乱时,国师在哪里?此人真的可靠吗?倘若国师也有异心,他一个人去,岂不是羊入虎口吗?她一面小声嘀咕着,一面在人群中穿行,直至瞧见桥边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身道袍,满头白发,瞧着仙风道骨的,只可惜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伪善笑容。
戚正?江槿月打量了他一番,心道还真是没冤枉他,当年的巫蛊之祸果然也有他一份功劳。合着他是一件人事都不干?就这还自称世外高人,真是笑死人。
此刻不宜多生事端,江槿月扭过头,正打算绕路而行,戚正却似乎察觉到了她,猛地抬头看了过来,那双细长的眼眸里难得有了几分讶异。
不过片刻,他就已经走到她身后,奇怪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他这么问,江槿月不由一怔,幻境中的戚正竟认得十五年后的自己?还是说,他只是将她错认成了旁人?
不论如何,她都不愿与其多废话,索性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转身就要走,又听得他嗤笑一声,温声道:尊主,别急着走啊。
尊主?这个称呼,她仿佛在哪里听见过。见戚正没完没了的,江槿月停下脚步,回头答道:这位道长,你认错人了。
是这样吗?戚正淡然一笑,只将话锋一转道,尊主,你还记得星君是怎么死的吗?
他说得很慢,目光中满是怀疑与探究。江槿月皱起眉头,佯装听不懂,甚至好心劝道:还请道长管好自己的嘴,大白天的说什么死啊活的,也不嫌晦气?
说是这么说,可想起那个重伤垂死的身影,她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
他是那位星君大人吗?神明也会受这样重的伤,也会死吗?
戚正微微一笑,语气淡淡:你注定要生生世世看着他死在你面前。这是无法摆脱的诅咒,是你要付出的代价,也是你的命。
诅咒?代价?无论是现实中还是幻境里,戚正还真永远是一副讨人嫌的样子,嘴巴里没有一句好话。
江槿月张了张口,还未及说上什么,就听到一个孩子沉声道:这么喜欢算命?那你有没有算过,今天你会不会挨板子?
听到这个声音,两个人同时转过脸望去,沈长明负手而立,冲戚正笑了笑,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还挺天真可爱的。
如果他没有张口就说要打人家板子的话,可能看起来会更真诚些吧。
戚正哑然失笑,不紧不慢地笑道:二皇子殿下年纪是小,脾气还挺大的,我只是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一贯不落俗套的沈长明根本懒得听他鬼扯,只把手一抬,高声道:来人!
他话音刚落,江槿月便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远远地还能看到几个宫人正快步朝他们赶来。见状,戚正也不跟他笑了,只冲着二人略一颔首便转身走了。
到底是在宫里,任他戚道长是什么高人,还是得守宫里的规矩。江槿月疲惫地低下了头,心道这位戚道长还真是执着,走到哪里都要给她添堵。
让你在宫里等我,你偏不听。碰上这么个疯子,你就开心了?沈长明来得晚,并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什么,这会儿还有兴致跟她开玩笑。
只可惜,一贯话多的江槿月始终兴致缺缺,一声不吭地立在原地。见她没什么反应,沈长明只好从怀里摸出个腰牌递给她,神色认真地说道:这是我向国师讨来的,你这就拿着腰牌出宫吧。
听他这么说,江槿月终于回了回神,问道:出宫?你要我出宫做什么?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可以阻止巫蛊之乱,可之后的事谁也预料不到。你且放心,其余人交给我,你出去避一避。沈长明答道,一边说着一边将腰牌往她手里塞。
他目光恳切,确是一心为她着想。望着那块小小的玉腰牌,江槿月却觉得好笑,阴沉着脸反问道:我的去留与你何干?
在他面前,她几乎从未这样咄咄逼人。沈长明全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有些情急,说话也不自觉地快了许多:现在是逞能的时候吗?一旦宫中生出什么变故,我现在护不住你的命。
如今胜负未分、诸事未定,我才不走。再说了,难道我要永远让别人替我冲锋陷阵,甚至替我去死吗?江槿月答得很坚定,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丝毫不给他反驳的余地。
她虽然不懂戚正为何非要与自己过不去,但他既然要不死不休,还要牵扯上旁人的性命,那她也只好奉陪到底了。
沈长明终于明白过来了,语气也冷了下来:那个道士到底是什么人?他跟你说了什么?
这不重要,他休想称心如意。还有你!你也别想赶我走!江槿月说罢却仍觉得不解气,硬是把他手里的腰牌抢了过来,一抬手就扔进了池塘里,在他错愕的目光中,冷哼一声转身回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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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你们吵架归吵架,扔我的腰牌干什么??
Ps:这个幻境就是拿来给傲娇星君和沙雕阎王刷好感度的,明日男主高帅ww,再撒两天糖就要结束幻境回到现实中啦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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