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臻晚上没有回公寓,和沈文斌吃过晚饭,他坚持送她到宋家老宅,车停在距离大门很远的地方,确保不被人发现。
九点多,顾逸忙完工作发消息问她在哪,宋言臻没回,过了几分钟电话打过来响了两秒就被掐断了,她关了机继续写论文。
他又打到楼下客厅的座机,佣女接了电话告诉他,小姐在三楼书房。
顾逸开车过来时宋明远不在家,他换完鞋在客厅坐了会,想上楼看看宋言臻又最终没上去。
他不想比她,更不想失去她,身心疲惫地躺在沙发里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宋言臻下楼看见他,两人打了个照面都没有说话。
一连几天,他在想着怎么打破僵局,她却在谋划着怎么离婚。这场婚姻没有人真正得到幸福,宋言臻不想再拖了,她打算鱼死网破地闹一场,赢了她和沈文斌一起出国,输了那就认输。
事实证明,她输了,输得很狼狈,没有人能帮得了她,可怜了肚子里的孩子,差点被她打掉。
整个孕期,她极度消沉,几次高烧差点丢命,半夜醒来总能看到顾逸趴在她床边睡着的样子。
“是不是渴了?”他肉着眼睛坐起来,压麻的手试她额头的温度时带着丝丝凉意。⋎цshцшц.Ъiⓩ(yushuwu.biz)
温水入喉,她难过地想落泪。
“怎么哭了?”他放下杯子俯身亲她,“是不是哪里难受?”
见他要按床铃,宋言臻拉住他的手放进被子里。
“没有,我很好,是宝宝踢我了,他太调皮了。”
“我听听。”
已经是孕晚期,她的肚子很大,怀得很辛苦,顾逸照顾地很小心,比两个专门的看护人员更体贴周到。
然而他们已经离婚了。
“顾逸,给宝宝取个名字。”
“什么?”他抬头看向她。
“我想让宝宝跟着你,给他取个名字好不好?”她的声音很虚弱。
顾逸愣住没有说话,发红的眼眶熬了两天依然很有精神,憔悴的喜色在他眉间展开。
“真的吗?”
她缓缓浅笑,憨憨美美的,很温暖,“有你这样的爸爸,宝宝会很幸福。”
“我会努力让他幸福,你也会是世上最好的妈妈。”他握住她的手落下一吻。
宋言臻不笑了,她笑不出来,从小没有妈妈的人怎么做个好妈妈。
“你再睡会,白天董事长常来看你,说总见不到你醒着的时候。”
“我…不想见他,”宋言臻合上眼,“是我不想见他。”
顾逸想安慰她,她又说困了,不想听。
他坐着陪了会,以为她睡着了,却听她断断续续地开始说话,像梦话,却比梦话连贯。
“我…知道他很爱我,可是…我不想…再被他关在家里了。很小的时候,无意中撞见他和别的女人做那种事,很恶心,我偷偷跑出家,还迷了路,被他找到了,应该是非常生气,所以关了我整整两天,后来…只要我不听话,他就会关着我,很讨厌这种惩罚方式,怎么办呢,你是他选的人,爱上你,就像是,爱上那扇一直关我的门,怎么可能呢,不能允许,我不允许自己爱上你。”
顾逸的手顿在半空中,脸色随之僵住,心揪成一团,疼得感觉不到活着的跳动。
后面几个月,宋言臻一直住在医院,杜薇探望过她很多次,都是在她睡着的时候,韩启也来过,有时候带束花,有时候空着手,唯独沈文斌像是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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