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任嘉莘刚被绑架,总令局便知道了, 毕竟局里有当事人的亲弟弟。
任嘉垣这厮一开始也是担心的, 打电话给任遥才发现,自己被她拉进黑名单, 又没有她的通讯符, 正当他想破罐子破摔烧香通知她时, 周贺突然找上门阻止了他。
稍安勿躁,任老先生不会有事的。事实上, 周贺也十分头疼, 绑架任嘉莘的不是别人, 正是当初在他办公室想截下生仙液的二世祖。
如果是他一人作死, 周贺也不会多管闲事,但这中间还有其他人插手,要不然,光凭一个二世祖,哪能将任嘉莘骗出公馆?
不知道想到什么,周贺脸色一沉,见任嘉垣冷静下来,便匆匆离开了,他如今反应过来,自己找错人了,他现下最应该劝说的,应该是任遥!
作为天选之子,她的经历自然被总令局调查得清清楚楚,除却在百莽山生活的那三年,无人知晓,之后的事,都逃不过总令局的眼睛。
因此,周贺心中十分清楚,亲朋好友是她的底线,当初百莽山有人盗猎,被她揍得惨不忍睹,盛家摸到百莽山,被她直接打上门去,这么多年过去了,听说现在盛家那位老祖还没痊愈,盛家也从此一蹶不振。
如今任遥的实力比当初高出一大截,当年盛家可是有名有姓的修仙世家,都不够她打,更遑论如今,区区一些凡人。
那些保守党骨头硬得很,真怕任遥一不小心,直接将人打死了,只要死了人,事情就会变得十分复杂棘手。
即便决策者力排众议,实行过程中也会遭到许多阻力,人,都是贪生怕死的,对于未知,许多人都会选择观望。
就在周贺火急火燎守在那二世祖名下的仓库等人时,任遥已经出发了,临走前,让任明渊他们留下:都说了不用担心了,你们在这儿好好修炼,我去走一趟,看看是哪个二愣子,回来学给你们听。
说完,便离开了,压根不给两人反应的时间。
任明渊和关素心见她走得这般着急,哪安心的下来,想立刻跟上去,却被关震西拉住了,他对任嘉莘的死活并不是很上心,身在局外,看得自然比旁人清楚。
你们俩啊,就别给小遥添乱了,这事儿发生得蹊跷,但不管怎样,你们要相信小遥,她说人没事儿,那铁定就是没事儿!好说歹说,总算将人劝住了,只是,他这一扭头,发现他的亲亲大外孙不见了。
三人一顿好找,最后还是关素心反应过来:一定是跟着他姐跑了!
果不其然,刚说完,任遥的电话便打了个过来。
云舟上,任遥翻了个白眼,看向正抱着自己腿死不撒手的萝卜头,跟电话那头解释:这家伙自个儿跟上来了,等回去你们可得好好训他一顿
电话挂断,任遥叹了口气,任远依旧抱着她的腿不放,视线也紧紧盯着她:我跟你一样大,你们却老把我当做小孩儿看。
我跟你可不一样。任遥赶紧声明:我可是正正经经做过十几年小孩儿的,你到真正成人才过了几年啊,还有啊,当小孩儿不好吗,开心点嘛!
你带我一起去干大事,我就开心。现在的任远十分固执,她那三言两语,根本劝不动。
这家伙真是善变,想当初他做狗时,整日跟在她屁股后头,贱兮兮的,做什么都要跟她争个长短,之后他变成人了,虽然依旧爱跟她抬杠,但可能是有融合元婴的压力在,性子安静了许多,再之后,就是现在了,既跳脱又固执的,倒跟敦煌古寺那个奇奇怪怪的和尚越来越像了。
任遥想不明白,好好的小弟,怎么就变了一个人,她不禁叹了口气,难得对着他柔下语气:我都快忘了你之前的模样,做人其实跟做狗是一样的,快乐就好。
这种道理,任明渊他们是不会教的,不是不愿,是压根想不到,任远的经历太复杂,即便是身为父母,也很难设身处地地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他究竟需要什么。
任远默默地垂下了头,突然站了起来,直视任遥,恨恨道:这就是你丢下我想自己飞升的原因?
你说什么?任遥被他这话气得,鼻子都歪了:你以为我这阵子忙里忙外,是为了什么!
为了你自己能毫无愧疚地飞升离开。任远比她还生气,肥嘟嘟的手指着她,眼睛都快冒火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那个姓赵的,已经约好了,你们两个双宿双飞,丢下我们上天逍遥呢!
听他说到赵星和,任遥反倒不生气了,她将这个气得眼红脖子粗家伙拎到面前,无视他那上下挣扎的短手短脚,笑着道:行行行,都不瞒你了。
一开始她是不打算和他说任逍的事,除却想看他自个儿觉醒后那精彩的脸色外,还有一层原因,便是他现在没有任逍的记忆,说了跟没说一样,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再不说就说不过去了。
于是,她将他的来历从头到尾讲了个遍,为了便于理解,还贴心地帮他回忆了许多细节:比如说,你就从没想过,为何你的肉身会保存在月宫,数十年来不腐不败,跟刚生出来毫无二致?
其实还有其他,例如第一次从月宫出来后,她在心底听到的声音,便是任逍短暂地寄宿在任远身上说的,怪不得她找来找去,也找不到那道声音的本体。这些她没跟任远说,所以任远并不知晓,此时自然也不能作为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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