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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京中虽然威胁扫清,难免有一两个疯子还想造次,皇上回去的路上还是安全点好。
    尹崇月这样想着,又跟裴雁棠要了准许出入的大理寺腰牌,目送他离开,自己走了进去。
    沿着熟悉却渴望忘记的路朝前,果然在那一排房屋门前,薛平正在此处。他见到尹崇月也是惊讶,可转念一想,皇上和贵妃无话不说,也许此事也是另有安排,于是行礼道:娘娘,皇上急着出来,我担心娘娘寻不到皇上去处会着急,所以特意命人在您寻来时告知。
    谢谢薛姐姐。四周没人,因此尹崇月还是用了亲昵秘密的称呼,皇上是在里面么?
    是的,许久没出来了。薛平不知内里有密室,只知皇上进去时间很长。
    于是尹崇月谢过他,进屋前又转身道:万不可以让人进来。
    薛平答道:这是自然,皇上入内前也是这般吩咐的。
    尹崇月心下了然,推门而入,找到密室入口,果然深入其中,又找到了在秘密牢房内端坐的萧恪。
    他此时却像换了个人,让尹崇月觉得陌生。
    你一直都知道能在哪里找到我。萧恪背对着她,声音很轻,我与你之间没有秘密。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尹崇月个性率直,在萧恪面前也是如此,单刀直入,根本不迂回。
    这里没有光线,只有幽荧壁灯照亮斗室,淡红的光晕笼罩着萧恪身着龙袍的背影,他仿佛已融入其间,周身黑暗。
    我只是在想,父皇来到这间密室,问询要推翻篡逆自己的犯人时是什么心境。
    尹崇月心里咯噔一声,忙道:你又不是你爹!你想他怎么想做什么?
    萧恪似乎笑了笑,那种很轻很柔的声音在这里四处碰壁后只剩空洞:满满,你有时也会想,遇到这样的事国师会怎么做?我说的对不对?
    尹崇月哑口无言,她确实会,但别人都可以钻牛角尖,萧恪却不行。他来这里显然是对此次宫变心有余悸,所以似乎内心的天平已不似当初那般介意此地的存在,反而略有些理解先皇的行为。
    诚然,人生第二次经历这般恐怖与生死一线,任何人都有可能崩溃或是就此沉落入恶的一面,许多人因此怀疑世事与他人也是人之常情。决计不能因为自己没经历过便大言不惭旁人的经历不值得一提如此心态变迁亦是小题大做这种话。这种苦痛非常人所能理解,自然会有极大隐患存于人最脆弱的心中。
    可是萧恪不行。他身上寄付着太多天下人对太平盛世的期许和盼望,他不能走上这条偏执的道路。
    当然有过。尹崇月朗声道,只是想过后便只是想了,该怎么做却要看事情的天时地利人和以及自己的判断。
    你好会劝人,国师一定是看重你这点才让你陪伴我的吧。
    萧恪叹息一口气缓缓起身转过来。
    如果不是遇见了你,我恐怕在君临天下这条路上早已万劫不复。
    他说道。
    尹崇月见他形容憔悴,整个人似都陷入一种迷茫痛苦的萎靡当中,顿时为好友心痛不已,上前两步抱住了他:如果不是能和你一起共览天下事,我也不知自己究竟有几多本事多少能耐,又真的是不是不负此生所学。
    可你还是会离开我,倒不是你更喜欢卢雪隐,而是你更喜欢更喜欢自由,和轻松的生活。
    萧恪也抱紧自己的姐妹。
    他的声音自耳畔而入,低徊中满是忧愁,尹崇月听得心中难过,却也无法反驳,只能实话实说:我若是回到世间,只要你遇到麻烦召我,我披荆斩棘杀过千山万水也要来到你的身边。
    萧恪似是在她肩上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会。
    而且这些糟糕的事情才结束,我断然不会此时就离开你的!尹崇月松开怀抱,与萧恪面对面,一字一顿说道,我若是走了,岂不是既辜负你的信任与感情,又辜负师父的嘱托。
    萧恪也终于是露出笑容来:当然,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已向你坦白,那你呢?你为什么来这里?难道是你想什么治乱世需重典之类的东西,想学先皇?尹崇月略微提高一点自己的音调,好显得这个问题更郑重。
    不是,我只是真的很想将那些乱臣贼子扣押在这里,然后亲自问问他们为何要执意如此,再告诉他们我是女人,让他们真正死不瞑目。
    萧恪声音总是很平和的,但说出的话却让尹崇月心跳越来越快。
    可是她能说什么呢?诶亚你不要恨这些人啦,他们虽然想你死掉,但也罪不至此啦这种话她可说不出来,因为他们就是该死的。只是若是萧恪真这样办,恐惧的种子会在群臣中弥漫,好不容易恢复安宁的朝堂又要陷入忐忑。而最可怕的是通过仇恨带来快意报复感的行为有可能会彻底改变萧恪的心志,她不能冒这个险。
    你你你你尹崇月故意弄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来,斥责道,你难不成想像是当初跟我暴露身份那样也在这里宽衣解带让那些罪臣饱览风光?这也太便宜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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