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欢呼一声,赶紧跑去净室。
阮卿对她的女官生涯期待已久。然而,却怎么也没想到,第一天入职,就出师不利。
入职这日,她早早起床,穿着一身浅蓝色的女官服,站在铜镜前暗自欣赏了好几遍。
李湛见她恨不得粘在铜镜上的模样,暗自笑话了许久。
两人一起出门往皇宫而去,一路上阮卿兴奋得不可言说。然而,两人的车马才走到宫门口,阮卿突然感到不适,胸口发闷,还犯恶心,李湛见她脸色不对,十分难受的模样,赶紧送她去太医院。
太医们见睿王府李世子抱着世子妃冲进来,唬了一跳,大早上的,他们才当值呢,这是怎的了?
王太医德高望重,却是个老顽童,平日里也常去睿王府给恭太妃诊脉,跟李世子也比较熟。此时见他火急火燎的,安抚他稍安勿躁,上前给阮卿诊脉之后,沉吟了半晌,皱眉说道:世子,你家小世子妃这是......他足足顿了好几息,急得李湛坐立不安,才笑道:喜脉啊。
王太医这口气喘得够大够久,李湛的心都被他提得高高的,此时听说是喜脉,又顿时咧开嘴欢喜起来。
这事传进睿王府,全府顿时沸腾了,世子妃有孕,这就代表王府要添丁了啊。这么些年了,整个王府冷冷清清,来来去去也就四个主子,多少人盼这一日盼了许久啊。
连春晖院的恭太妃也撂下佛经,跑来随风苑早早等待着,时不时问道:他们到了没?
丫鬟回道:快了,说是已经出了宫门,约莫再过两刻钟便回来了。
还有两刻钟啊?我都想快些见到曾孙呐。
丫鬟们好笑,这曾孙如今还在世子妃肚子里头呢,太妃就急成这样了。
不一会儿睿王和睿王妃也来了,三人齐齐坐在花厅,屏气凝神等着睿王府的宝贝金疙瘩。
终于,阮卿揣着金疙瘩回府了,她是被李湛一路抱回随风苑的。
她坐在榻上,像稀有动物似的,被众人围观,嘘寒问暖,累不累啊?这会儿想吃什么?有哪里感觉不适么......
恭太妃更是殷切,直接与肚子里的那个金疙瘩对话起来:
我的金孙儿勒,你乖不乖呀?
我的金孙儿勒,你饿不饿啊?
呀,饿了是吧?那赶紧让你娘吃些好克化的,于是扭头去吩咐丫鬟,快去给世子妃炖些鸡汤来。
......
阮卿有些尴尬,最后还是李湛解围,说她今儿起得太早,这会儿困了,得歇息,回头再去春晖园给她老人家请安。
恭太妃听了,赶紧拦住,请安?不准请了,你这儿离春晖园远着呢。万一你媳妇儿磕着碰着了可不好。
随后嘱咐了些注意事项,三人才离去。
她们走后,阮卿坐在榻上发愣。直到现在,她都还有些郁闷。怎的这样巧呢?恰好今日,恰好踏进宫门,这孩子就来了。
李湛见她长吁短叹,笑着安慰道:卿卿,今年做不成女官,等明年生了孩子,再考女官也一样,不打紧的。
阮卿又叹了口气,只好如此了。
她将手轻轻放在腹部,那里还平平坦坦,却是孕育着一个生命。想着十个月后会生出个儒儒糯糯的小宝宝,又欣喜的笑了。
杨映蓉得知阮卿有孕,隔日就下帖子来看她。
阿阮,你这会儿感觉怎么样?我听说妇人怀孕可辛苦了,吃不下睡不好,孩子还老踢人呢。
阮卿好笑,你在哪儿听说的这些,竟没听全,我这会儿才两个多月呢,孩子还小,如何踢人呢?
杨映蓉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腹部,问道:他什么时候出来呢?
明年二月吧。
啊呀,那岂不是跟我成亲是一个时候?
杨映蓉与陈庞的婚期定在明年二月底。自从上次两人互通心意之后,杨映蓉这颗待嫁的心都快藏不住了,每日都盼着快些过,与陈庞的通信也越来越勤,心中的思念也越来越浓。
陈庞更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不再像以往那般木讷,信中的情话也越来越露骨,有时看得杨太尉吹胡子瞪眼。但他之前被女儿警告过,不敢再没收信件。于是,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陈家的小兔崽子荼毒他闺女。
送走了杨映蓉,没过两日,又迎来了庄晴。
多日不见,庄晴抽条了。虽然是抽得晚了些,但好歹赶在成亲前变得好看了,也不再是曾经那个大大咧咧圆润的小姑娘。如今,她身上竟然多出了些温婉的气息。
没错,就是温婉的气息......
阮卿好奇,才三个月没见,她怎的变化这样大?
庄晴被她夸了一通,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那个,我定亲了,他是个文文静静的书生,许是被他给影响的吧。
庄晴上个月才定的亲,对方是隔壁村的一个书生,为了挣束脩,年初来她们村子教些小儿启蒙。然而书塾旁边住了个泼辣的寡妇,那寡妇起初想打他主意。但没成,见他不肯理会她,便恼羞成怒处处找茬。他一介书生不会吵架,每次皆是一本正经之乎者也的理论,被那寡妇欺负得死死的。庄晴看不过眼,有一次就跑去帮腔,她在女德学院练出来的嘴皮子十分利索,与那寡妇大战了两个回合,最终那寡妇败北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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