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灵鹫抵住他的唇,轻道:少发这种誓吧。
郑玉衡虽然住了口,心里却活泛起来,攥着她的手指,局促又紧张地给她整理了几下衣袖,越靠越近,偏头蹭她的耳垂和脖颈,在董灵鹫的侧颊上轻轻啄吻,低语道:你留我两天吧。
董灵鹫不闪不避,说:我将厢房给你收拾出来?
郑玉衡吸了口气,委屈道:在宫里我都不住偏殿了,你还让我分一个屋子去睡。
董灵鹫道:你要跟我住?可我这院子不大,屋子也小,外床上还住着清儿。你要是来,她得换屋子不说,可就剩你一个人叠被铺床地忙了。不比在宫里,还能叫几个值夜的宫人帮忙烧茶炉子。
郑玉衡却没想别的,只喃喃道:没有旁人,真是件好事。
真是登徒子,董灵鹫笑眯眯地倒了杯茶,递到他手里,免得郑玉衡的手不老实地扒着她的手腕,摸过来蹭过去,蠢蠢欲动似的。你这几句话呀,我只听出一个好色来。
郑玉衡心口砰砰跳,耳根发热,但又不舍得住别处,便道:人之人之常情,何况是你。
说起人之常情,董灵鹫便想起一个人来,问他:邢御史现下如何了,他还为难你么?
郑玉衡不愿意她嘴里提起别人,上前贴着她的唇亲了亲,伸舌舔过她水红柔软的唇,气息热乎乎地低声道:我才不在乎他此人虽然刚直,但心胸狭隘,日思夜想而不得,我荣升之后,他便患了心病,几次呕血,病后的脾气倒好多了,只是人有些消沉。
可惜了。她说。
郑玉衡睁大眼,啪地放下茶盏,脾气不小地在她唇上咬了一下,追问:可惜什么?
可惜这么一块好材料,没用到正地方。董灵鹫摸了摸唇上的齿痕,你以为我可惜他什么?无法无天。
郑玉衡看着她泛红的唇,又泛上来心虚和后悔,伸手抱着她,靠近道:我错了,檀娘别怪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董灵鹫还没说话,就被郑玉衡的手臂绕过脊背,低首在她肩上蹭了蹭,吸了口气,而后猛地一提身,勾着她的腿弯横抱起来,也不管石桌上的乱棋和风吹冷的茶。
郑玉衡把她一直抱到院落内的主卧中。屋里摆着高过膝盖的鎏金落地香炉,中央横过来一架松鹤延年的长屏风,屏风外是书架、棋盘、窗前月下对坐的小案和竹席,绕进去,则是一张宽阔的床榻,铺着细软的粟玉枕和床褥。
床顶上垂下来的帘子倒不密,只有内外两层,此刻别在雕花的床柱上。
比起慈宁宫的配置,尘墟小筑的陈设已经算得上是简单别致、古朴自然。郑玉衡不喜奢华,觉得这地方很好,这床也很好,应该分一半给他。
他将董灵鹫放在榻上,将她的绣鞋和外披脱了,然后颇有点儿饿虎扑食那个架势地覆上去,紧紧地搂着她亲,又蹭又抱又亲,说话也说得腻腻歪歪,让人听得不好意思。
我真的很想你,你别躲啊看看我
檀娘这扣子怎么系这么牢
我就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他念念叨叨,嘀嘀咕咕的,话语内容那叫一个不成体统。
董灵鹫望着床帐顶端叹了口气,翻了个身,把黏在身上的小郑喵甩到一边。然而他百折不挠地从后方抱过来,边抱还边诉苦,说什么整天对着朝廷里的文武百官,从早到晚都跟陛下商议国事,到处都是男人,什么这世上檀娘以外的人,他看了就烦如此种种。
董灵鹫听烦了,转过身,看着他道:你把衣服脱了。
郑玉衡有点愣,咽了下口水:可以吗?
当然可以,董灵鹫幽幽地道,哀家要临幸你。
郑玉衡默默地伸手解扣子,然后低着头,刚才还不要脸,现在反而一下子害羞起来,脸红道:那你可不能反悔。
董灵鹫没觉得自己会反悔。
毕竟两人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什么,虽然郑玉衡顾忌着她的身体,不曾怎么胡闹,但她也不觉得自己应对不过来真按照她的体验总结来说,钧之的水平要比孟臻好得多,不知是不是学了房中术的缘故?
她虽然享受,但并不沉溺,总是适可而止。
董灵鹫原本也以为这次同样适可而止。
于是两人青天白日,便进行了人生与生命的探讨,对深奥的男女居室进行了深刻钻研。董灵鹫清净了一个月,先还觉得新鲜、觉得有意思,可郑玉衡不知道是憋久了还是觉得机会难得,从以前张牙舞爪的小猫咪变成了颇为难缠的小豹子,已经脱离了人类能掌控的猫科动物大小,他一有要被拒绝的苗头,就蹭着董灵鹫,可怜地诉说自己多么辛苦、多么孤苦伶仃。
至夜,董灵鹫的耐性耗光殆尽,抬脚把他从榻上踹了下去,发根微湿地埋头在枕畔,冷飕飕地道:滚。
郑玉衡捡起衣服披上,不敢还口,默默地给她倒了杯茶,然后趴在床畔,试探地摸了摸她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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