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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在这件事上难道就没有参与一丝一毫?
    那一日梁九功拦住她,是为了能让谁及时离开乾清宫?
    那日胤禛临走时的神情,更是叫她疑心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乾清宫中,亦是灯火通明。
    康熙面色肃然,冷冷盯着跪在下方的太子,朕和淑慧公主密谈之事,你是无意之间说出去的?
    当日密谈,确实只有他们三人在场。
    太子额上冷汗涔涔,心内也有些委屈,低声道:回汗阿玛的话,儿子以为三弟早就知道此事,故而没有隐瞒,但儿子并未提及皇贵妃的小公主。
    那胤祉又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太子苦着脸,昨夜开始,汗阿玛就命他在后殿中跪着回想,今夜亦是如此,可就算跪废了膝盖,他又怎么能记起来自己从未做过的事情!
    汗阿玛待皇贵妃可真是如珠似宝,四弟和十弟明明没有出事,三弟便已经被过继出去,这要是真出事了,只怕他这个太子也难逃干系。
    等等
    太子面色忽而一变,他想起来了!
    那日夜间,他曾在酒后随口和自己的哈哈珠子常海说过什么,常海之父是他的外祖,可如今整个赫舍里氏都以索额图为主,常海自是不会例外!
    太子神色的变化逃不过康熙的眼睛,后者冷哼一声,想起来了就说!
    天边微微泛白时,元栖才有了几丝睡意。
    翌日清晨,元栖尚未起身,便听说荣妃一大早起来,跪在了永寿宫正殿外头,任谁去劝也不肯起来。
    隔着支开的雕花窗户遥遥看去,荣妃一身素衣,未着珠翠,孤零零跪在阶下,仿佛察觉不到周围宫人们诧异的目光似的。
    请她进来吧。
    荣妃面色蜡黄,眼眶微红,被人搀着踉踉跄跄进了殿。见了元栖,她推开宫人的搀扶,猛地又跪倒在地,嘴唇微颤,哀求道:皇贵妃娘娘,求您放过胤祉吧!他不过是个孩子,如何敢做出那般恶毒之事?妾如今仅有他一个儿子了......
    元栖打量着她如今的落魄模样,倒是没说什么重话,只是淡淡道:你只有三阿哥一个儿子,本宫也只有四阿哥和十阿哥两个儿子。你如今是什么感觉,昨日本宫听说四阿哥和十阿哥出事时就是什么感觉。
    见荣妃还要再说,她冷冷扫去一眼,三阿哥究竟做了什么,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三阿哥出继,是皇上的决定,若让本宫来,本宫会令他将那碗绝嗣汤一滴不落的喝下去!
    荣妃身子骤然一软,无力的瘫倒在地,目光中满是绝望之色。
    见状,元栖也只是目光冷淡,轻声吩咐身边的贺儿:找两个人,给荣妃稍作梳洗,送回钟粹宫。
    三阿哥要被过继给纯亲王一事,顿时在后宫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虽说过继出去,即刻便是郡王爵位,但皇帝的儿子和皇帝的侄子可就差太远了。
    兼之昨夜康熙来过永寿宫,不少嫔妃都想登门拜访,打探一二。
    元栖皆不打算见,唯独见了宜妃一人。
    要打听太子那日的行踪,必然要找到从毓庆宫打发出去的奴才去处,宜妃的阿玛三官保前年升任了内务府佐领,倒是方便,她现下也只有这一个法子。
    听说昨夜至今发生了这么多事,宜妃亦是后怕不已,平日里倒是一点没觉着三阿哥是这样的人。
    得知她要查毓庆宫赶出去的宫人行踪,宜妃亦没有推辞。
    元栖低声叮嘱:此事须得抓紧时间,但也不好操之过急,叫旁人知晓。
    宜妃自然才道,面露愕然:你是怀疑此事和太子有关?
    元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我只想知道真相。
    紧跟着上门来的便是将近七个月身孕的德妃。
    得知四阿哥如今不在永寿宫,她也并没说什么,东说一句,西说一句的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临走时才踌躇着问:四阿哥还安好吧?
    见元栖点点头,她方如释重负地离开了。
    她如今也算是想通了,四阿哥已经被改了玉蝶,除非日后皇贵妃犯下大错,否则决计不可能再改回来。与其日日怀着不甘心的念头去讨好皇贵妃,不如彻底些放下这个心结,让自己也能好受些。
    六阿哥聪慧可爱,这个才是独属于她的儿子。
    十一月,章佳贵人产下了一位小公主。
    此事正值太皇太后病重,这位历经三朝的睿智女子,即将走到她生命的终点。
    康熙对太皇太后的感情至诚至深,昼夜不离,侍奉汤药,甚至还亲自率领大臣,向上天祷告,甘愿用自己的寿数换得太皇太后病愈。
    后宫诸人也都轮流侍疾,抄写佛经,加上整个太医院的精心照顾,却仍然没能改变这上天注定的结局。
    宫中大丧,春节虽不能大过,但该有的祭祀仪式不能很少,康熙一股脑儿都推给了太子,自己则在孝庄太后灵前守着。
    这一年便在康熙无尽的悲伤之中度过了。
    正月里,德妃终于迎来了念念不忘的第二个儿子,给宫里也添了几分喜庆。
    永寿宫中,宁楚格又在扯着元栖的衣袖嚎啕大哭。
    这孩子和小十简直是对立面,一个乖巧懂事,另一个则非常懂得利用自己哭声的优势。她知道自己一旦哭起来,就会有宫女们簇拥着满足她的愿望,即便元栖一时不准,时日久了也受不了她那洪亮的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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