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德并不恼,讪讪笑道:奴差点忘了,太子殿下是您的贤婿,您自然关心他,且宽心,世子念着与太子殿下的交情呢,孽是上一辈做下的,世子说了不会为难太子殿下,洛阳一带会供着殿下养老。
哈哈哈哈好一个不会为难,刘鸣恩也配称世子?当年若不是圣人见他颇有才华,不忍他受父辈拖累,这才封他为一方刺史,想不到与那庆、襄二贼一般,狼子野心,恩将仇报。
谢青黎怒极反笑:你左一个世子右一个世子,想来已经与他勾结,死在本将军剑下,也算你荣幸。
剑刚出鞘,就被赶来的副将拦住,大将军,刘鸣恩已到营前,请求与将军见面详谈。
他倒是好胆色,不怕死在我帐中。
他说大将军为人光明磊落,就算要杀他,也会等他说完话再动手。
既然如此,便请他进来吧。谢青黎将剑收回鞘中,指着张有德道:把这腌臜之人关起来,圣人那边我担着。
刘鸣恩从谢青黎帐中出来时,已是月上中梢,他亲自替张有德解开了麻绳,安慰道:本世子已与大将军谈妥,毕竟谁都不想再内耗下去,给外邦可乘之机,也请公公莫要介怀今日之事。
张有德喜笑颜开,甚是受用,揉着勒红的手腕,连连点头:老奴一切都听世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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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铁甲营挂了白旗,长安城内人心惶惶,得知永安侯世子已命大军侯在城外,不能入城扰民,而皇帝写下罪己诏,自愿让位于刘鸣恩,多半是尘埃落定,终于松了口气。
东宫,谢杳杳正命人收拾东西,那些中看不中用的物件儿不必带着,咱们轻装前往洛阳。
门外李知憬噗嗤笑出声:还是我家夫人思虑周全。
现下忙乱,殿我们去园子走走呗。谢杳杳上前牵着李知憬的手往后头去。
她不住偷瞄李知憬的神情,生怕他一时想不开,待到僻静无人之地,才轻声道:此去洛阳不过是权宜之计,他们能背信弃义,我们自然也能。
你也千万勿要因为信错了人而自责,怪只能怪他们演技太好,换做是我,也不会生疑。
你放心好了,待我生产后,与阿爷一起重整谢家军,届时反攻,我来领兵,刘鸣恩德不配位,我会让他知道什么是黄粱一梦。
谢杳杳滔滔不绝,安慰人的本事愈发熟练,李知憬嘴角上扬,将她拥入怀中,吻了吻她的额头:杳杳,此生我绝不负你,也绝不会二心。
啊?你打算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了?见他神色如常,谢杳杳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有心情与他开玩笑:不过,我这棵树天下无双,你也不算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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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鸣恩特地多宽限李氏一族几日,方便他们打点行装,他带着一支精锐进入长安,住在已经腾出的东宫中。
郑怀松出现的时间,比他们以为的还要早些。
世子不必惊讶,我此番前来只为求世子一件事,作为交换,我愿将一藏宝地作为贺礼送给世子。东躲西藏多日,郑怀松仍是那副世家公子的模样。
对于他的出现,刘鸣恩并不吃惊,他倒了盏茶给郑怀松,缓缓道:有庆王作保,吴公子但说无妨。
永宁侯是庆王给自己留的后路,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一旦刘鸣恩称帝,他也能从牢狱之中出来。
若是庆王的事,吴公子不必开口,我定会好生安顿。
郑怀松没接过茶盏,只是摇摇头,沉声道:我要李焕和李知憬身首异处。有他们在,你这龙椅也坐不稳,他们背后还有谢家、赵家,不趁早动手,迟早养虎为患。
听闻吴公子抓走了含月公主,我不要藏宝地。刘鸣恩未回答他的话,直截了当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拿含月公主交换吧,她少时十分伶俐,常缠着我给她讲故事,若不是我已许诺骆斐娶她为妻,这驸马之位也轮不到你来坐。
郑怀松的脸色渐渐发青,眼神里的杀意已无法遮掩:你也配肖想我的夫人?真以为这天下已是你囊中之物?
难道是你囊中之物?刘鸣恩哈哈大笑,半点惶恐也无,你既然有能力搅动风云,为何没想过自己做皇帝?
因为恶心,长安城没有一处不恶心,连同吴家在内,都令人生厌,尔虞我诈,虚情假意早知道你不屠城,就不该放任那蠢猪与你结盟。
郑怀松抬手从袖中甩出一把利刃,直扑刘鸣恩面门,斜下里飞出一支匕首,打落利刃。
阿竹,好久不见。李知憬推开暗门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丁臣元和谢无秋。
郑怀松一愣,目光从李知憬身上挪到刘鸣恩身上,只见后者起身,躬身行礼:臣刘鸣恩见过太子殿下。
竟是一场请君入瓮的骗局。
哈哈哈哈,我还奇怪谢青黎那老古板怎么会升白旗,可见你又是收拾行礼,又是公布李焕的罪己诏,连刘鸣恩都住进了东宫,这戏未免也演得太真了,想不到啊想不到,我还是大意了。郑怀松慢慢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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