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如梦似幻,有种溺死的前被卡着点捞出来的懵逼感,“……啊?”
小怪物想了想,用断成一节节的别扭话回答:“电视上,是这样。”
女人:“啊,哦……”
从那之后,女人对源纯的态度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弯,再也不敢随随便便当玩具养她了,每天战战兢兢地捧着她,有什么好吃的,总是先让源纯尝第一口,自己馋得流口水,也不敢多碰一下,生怕触怒了喜怒无常的小怪……小仙女。
不管女人怎么做,源纯都无所谓,以前被当成玩具摆弄时她安之若素,现在被当成神仙捧她泰然处之,突出一个淡定。
时间一长,女人逐渐摸清了源纯的性格,对她的态度从小心翼翼回归了之前的无所谓。
怪物又怎样,还不是得靠老娘给你一个家!没有老娘你就露宿街头了,有本事你自己单过嘛。
当然这些话女人是不敢当着源纯的面讲的,万一,她怕万一,源纯突然生气,干出点恐怖的事情来——小怪物那双红眼睛,看久了真的很瘆人!
虽然源纯从来都没伤害过女人。
有时候女人会对源纯产生好奇,源纯窝在沙发里发呆,女人就凑过去,揉揉她蓬松的白色长发,兴致勃勃地给她编辫子,辫土土的麻花辫,同时尝试跟她聊天。
“哎,你这小丫头,每天都在想什么呀?”
“发呆有意思吗?找点事做呗,至少帮我收拾收拾屋子,做做饭,我好歹也养了你这么久,什么时候能吃上你亲手做的饭啊。”
“你要不出门走走?”
“还是算了,你别出门了,长得太好看又显眼,人贩子就喜欢拐你这样的!”
“……你能不能吱一声?老娘是在跟木头说话吗?!”
源纯大部分时间是不会回应的,但如果女人强烈要求,她还是会冷漠地“吱”一声,然后继续发呆。
她每天都在想什么?什么都没想,就是单纯发呆。
这个世界对她来说,没有意义。
迷雾圣堂的大祭司认为她是个智障,养到三岁还不会说话,没有继续浪费资源培养的必要。
但其实源纯从出生,或者说降临起,就看透了整个世界的运转规律,并且能熟练干涉甚至修改这些规律,万事万物在她眼中清晰得纤毫毕现,她不会产生任何疑惑,反正只要看一眼就明白了——
露西娅·威廉姆斯打死都学不会祈雾术,我打个响指就能让雾淹了整座迷雾圣堂的地下城堡。但我很讨厌那些雾,觉得那些雾也讨厌我,或者说天生排斥,所以从来没用过祈雾术;
卡洛斯·格林被投资折腾得焦头烂额,股|票买哪支跌哪支,赔钱赔得大祭司忍不住当众怒骂他。我实在搞不懂他是如何做到每次都精准地排除正确答案的。看他太可怜,本来想给他提个醒,但他一见到我就露出厌恶的神色,还是算了吧,懒得跟他说话;
大祭司对我很感兴趣,我虽然不是他期待的神,但也诞自神降,他想研究我,看看我有没有特殊能力。他试着解剖我,在附魔的钻石切割刀连崩十把后,他终于承认这事行不通,遗憾地自我安慰,说什么“都是我造炼金躯壳时造得太完美”。唉,真是愚蠢,你的炼金术如果完美无缺,我就不需要再改造了;
……
总之,很无聊,在哪儿生活都一样。
迷雾圣堂信仰虚无之雾,千百年来的夙愿是献祭一切,乞求雾降临世间,推翻旧秩序,建立美好新世界。
虔诚的邪|教|徒没能召唤出雾,却抽出了另一张bug级的ssr,也算是非常幸运了,认真运作一番,未必不能曲线救国。
可惜没人识货。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源纯十岁,生活开始悄悄发生变化。
源纯逐渐长大了。
人类的审美是多元化的,即使是金钱,也不见得能博得所有人的欢喜。但任何见过源纯容貌的人都无法说出讨厌的话语,哪怕是卡洛斯、詹妮弗也不得不承认,她实在是太美了。
“现在就长成这个样子,再过几年还了得啊!给不给其他人留活路了?”女人有时会看着源纯的脸长时间发呆,惊醒后面露愠色,不满地嘟哝。
女人是个流莺,一直干着皮|肉|生意,家里常有不同的男人来来往往,她从来没想过避着源纯,源纯也从来没觉得有何不妥,双方达成了诡异而宁静的和谐。
但当源纯身体抽条,容貌长开后,女人的客人们也终于注意到了这个祸害。
有一次女人完事后叼着烟假寐,听到走到门口的客人忽然折返,对坐在沙发里日常发呆的源纯说:“什么时候卖?我肯定第一个——”
源纯本人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客人的话也未说完,女人猛地睁眼跳起,像只暴怒的母狮子,拎着棒球棍冲过来,抡圆了整整一圈,狠狠砸在客人身上,尖声叫喊着把他赶出门。
“你他妈*@#??!滚!”
女人嘴里骂着她这辈子能想到的最肮脏的话,疯了似的又敲又打。客人被打懵了,竟然也没追究女人的疯狂,落荒而逃。
女人反手关门,对着源纯继续骂,一口气骂了十分钟才停止。
这期间源纯就安安静静地注视着女人,好像在看与自己无关的猴戏。对着她那张招蜂引蝶的脸,女人满肚子气发泄不出来,恨恨地把棒球棍扔在地上。“我养你还不如养个棒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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