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顷,另一道黑影来到纪折辰的身前,踹开了倒在她前面的林悌,轻手拿走了她手中的慕血剑。
她一时脱力,身上最后一点力气也燃烧殆尽,蓦然栽倒在地上。
黑衣人手中提着灯,弯下身用那道光照亮了纪折辰的脸。
这次你的命也很不好啊,纪琳琅。他的整张脸都被斗篷遮住,声音似是淹在了水中听起来模糊不清,还是说,你更喜欢我称呼你为纪折辰。
今天难道是什么拜访者来找茬的倒霉日子吗,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要这个时候来找她。
好久不见了。她伏身在地上,眼睫低垂着,泰然自若道: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没有办法像你那样称呼我。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有或没有都无谓,就像你名字多了也挺麻烦的。他懒洋洋的回她。
寒暄过了,也该进入主题了。她抓着他的手坐起身,擦了擦唇边的血,这把剑是别人送我的礼物,现在可以还我了吗。
你想要改变的结局,并不存在,在你成为书中人物的那一刻起,你的结局就被定下了。他面向她弯了弯唇角,抬手把剑向后一抛,这一回你也会和之前一样,带着怨恨和眷恋,痛苦的死去。
慕血剑掉到林悌身上后,开始吞咽他体内的鲜血。
纪折辰见状神色一冷,利落的撤回了手,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你认为我有在改变吗。她板着脸反问道。
是啊。黑衣人淡淡开口,眼神里带了些愤怒和悲戚,你不是已经做到了吗。
他忽然抬手捏住她的下颌,冷冷扯起唇角,纪折辰,任务里可没有让你对他心动。
昏暗的房间里,容绪深邃的双眸沉在一片黑夜当中,表情阴郁可怖。
你找死吗。
你先别生气,我来是想给你看一样东西。逸谕停在容绪身边,挥袖将他房内的镜子转了过来,面向两人而立。
就在容绪打算将镜子打碎的时候,镜子里映出了纪折辰的模样。
你说我对容绪心动?她掀眸瞥了黑衣人一眼,不自觉轻笑了声,像是听到了一句玩笑话。
你想否认?黑衣人忽然间扯下了头上的斗篷,双眼紧盯着她不放,方才你看到来的人是我而非容绪,不是还失望了吗。
那应该是你看错了,我从没指望过他会来。她抬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想要将他的手拽开,却失败了。
我从没看错过你,纪折辰。他手指一松,转而无规律的敲击地面,你这一个月来在做什么,我都看的清清楚楚。
看来是一个月没有看够啊,现在你见到真人了,开心吗。她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一字一句都念得清晰。
好厉害的一张嘴。他视线一低,单手悬在她的伤口上,为她灌输灵力,为了得到容绪的心,你甚至还去为他寻找法器,这也不算是喜欢吗。
我不喜欢他。她笃定着反驳他的话。
她说不喜欢你。画面的另一边,逸谕瞟了容绪一眼,全然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容绪眉目低沉,声音冷似迅疾的寒风。
我听得见。
逸谕闻声笑的更开心了些。
真的不喜欢吗?黑衣人弯身凑近纪折辰身边,垂眸望着她的眼睛,你不喜欢他还要嫁给他,给他写情诗,明知道会被他听到心声,也要触碰他、护着他。
他顿了顿,肃色问她:你能保证没有一刻的动心?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活命。她毫不迟疑的做出回答,轻扬了下手臂,召唤慕血剑回到了自己手中,我不会让自己动心,等他得到最后一件法器,我和他就会一拍两散。
我喜欢你的诚实。他的脸上露出笑容,所以我杀了他,你也没有任何的意见,对吗。
你敢她猛地一下起身,提剑刺了过去。
黑衣人快速向后一退,躲开了她那一剑。
望见她勉强站立后颤抖的身影,他轻蔑的眼神里多了一分笑。
现在你还不能死,今日我就姑且原谅你这一回。他抚了抚身上的灰,若是下次你再对我出剑,受伤的人会是你。
转瞬间,镜中的人影消失不见。
门开着。
逸谕从这片死寂的夜色中被抹去了踪迹。
沉思良久,容绪抓起身侧的剑动身往外走。
归屿快步来到他的面前,拦住了他。
她的事晏夜宗的人自会出面解决,你不要参与进来。
容绪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交到归屿的手中。
我要去哪里,并不需要你的允许。
百画宗是为了你的能力才绑走了纪玥,你平生不是最厌恶被人利用吗。归屿捏紧了手中的信,将其丢到了一旁,哪怕会成为他人手里的刀,你也要去救她?
让开。他冷冷的斜了归屿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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