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那一刻乔瑜好似活过来一般,姚娅雲没事,她没事。
在门口等了会儿,果真看到有一队人马往院子来,马车停下,陈梓钰先从马车里出来,扶着姚娅雲慢慢下马车。
陈梓钰的动作很轻,姚娅雲也未走多快,她平日多洒脱随性一人,乔瑜一眼看出她的不对劲,上前欲去拉她手:“伤到,哪儿了?”
陈梓钰急忙道:“伤到了肩胛骨,少夫人莫碰她那只手。”
乔瑜举起的手顿住,不敢再碰她。
“别听陈大人胡说,我没事,就是被树枝戳了一下,别担心啊。”姚娅雲看到乔瑜眼底满是诧异,之前见面就发现她瘦了,这七八日不见怎么又消瘦这么多。
还未开口,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打断她。
“是,树枝贯穿肩胛骨,确实不严重,晚半日发现该挂没了。”
那声音低沉儒雅,不似陈梓钰的温润如玉,也不似程怀瑾的冰冷,话语中带着些许调侃。
乔瑜闻言回头,只见马车上又下来一人,那人模样与声音一般,有岁月的沉淀与儒雅,三十来岁的模样,举手投足间都是潇洒闲淡,气质却又有一股豪爽清逸,
“五爷,你怎在此处?”沈池跟在乔瑜身后,他从探子哪儿得知,救了姚风的人会医术,便想看看那人是谁,可否请那人给公子一看,岂料此人竟是公子的小叔,程五爷。
程奕看了眼说话的沈池,能在此处看到沈池,程奕似是想到了什么,“二郎也在这里?”
当得知程怀瑾中毒,程奕让沈池带路。
乔瑜看了眼姚娅雲,“陈大人,还请你,照顾,好她。”
姚娅雲之前不知程怀瑾出事了,看出乔瑜眼底的担忧,也猜到她为何消瘦这么严重了,“去吧。”
乔瑜刚到门口,沈池从屋里走出来,脸上带了喜色,程怀瑾身边的人也甚少笑,此时他脸上笑意明显定是有好事发生。
紫萱追去问了回来道,“沈池说,五爷能解公子身上的毒,解了毒公子最迟明日便会醒来,少夫人该放下心了。”
乔瑜点了点头,因着姚娅雲回来,程怀瑾的毒又能解,她悬着的心可算是落下了。
解毒过程很繁琐,乔瑜帮不上忙便只能在一旁看着那叫五爷的人弄。
从紫萱口中得知,那五爷便是老太君最小的儿子,姓程单名一个奕字,五爷喜欢结交江湖人,程家束不住他,经常天南地北的跑,时常不在府里,到没想到会在沪岭县见到他。
待解完毒天色已经暗下来,乔瑜上前,“多谢,五叔,出手相助。”
程奕随性的擦去额头细密的汗珠,他早注意到有这女子存在,不过忙着解毒便也没有开口问,“你是二郎的妾室?”
二郎这些年不近女色,每每被催急了,就拿他当挡箭牌,难得看到他身边出现女子。
乔瑜微微蹙眉。
紫萱急忙道:“回五爷,这是公子娶的少夫人。”
这次换程奕诧异了,不过他眼中诧异一闪而过极快消失,仿佛不曾出现一般,笑道:“二郎媳妇儿对不住,我在别处听人说二郎要娶姚家武女……抱歉,五叔给你赔个不是。”
乔瑜那一瞬间的不悦,在他诚恳的道歉中消散,点了点头进屋看程怀瑾去了。
毒解了,但程怀瑾一直没醒,乔瑜这些日子习惯给他按手按脚,她很喜欢程怀瑾的手指,骨骼分明又细又长,这几日按下来,闭着眼睛她也知道他骨节处。
程怀瑾醒时,便见乔瑜双目空洞看似盯着他的手,却又好似什么也没有看,倒是手上动作没有一处出错,这些日子她便是这般给他按的。
“夫人在想什么这般入迷?”
乔瑜后知后觉发现有人在喊她,眼神微动,空洞无神的双目渐渐汇聚了神色,一双眼睛变得灵动起来,好似枯木忽的逢春过来,让人见之欢喜。
乔瑜看了看自己手中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正握着她的手,似乎还捏了捏。
乔瑜眼眸微动,猛的抬头,只见躺在床上好几日的人,那双眼睛突然睁开,正灼灼的看着自己,“夫、夫君。”
程怀瑾抬手拍了拍扑到自己怀里的人,“这些日子辛苦夫人了。”
乔瑜摇了摇头,头埋在他脖颈处,眼泪无声落下,她真的好怕他出事,明明知道他是书中人,却还是担心。
她最在意的两个人一个中毒一个失踪,她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她怕,夜里便挨着他低声诉说,之前不敢劝说他的话全说了,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好似这般能唤醒他一般,可身边的人从来不回应她。
程怀瑾这些日子躺在床上,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知晓,只是自己无法言语无法动罢了,但感受到脖颈处有热泪淌下,原本想问的话,也在轻笑间淡去。
其实无需多问,他的傻夫人这些日子已经自己招了。
程怀瑾从来不信命,若真如她所言,那有些事他需得重新查,摸出那条冥冥中牵制他的线。
乔瑜这些日子精神高度紧张,姚娅雲被找回,加上程怀瑾身上毒去了,趴在他身上哭了会儿,哭着哭着便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晌午。
她是被吻醒的,睡的熟迷迷糊糊感觉唇上软软的,还有那撬开齿贝索取的不安分,最后被憋醒,“唔——”
她还没洗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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