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怀瑾拿了大氅给她盖上。
乔瑜以为赶路便是这般枯燥,岂料某天夜里突然听到刀剑声,因外面下着雨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仔细听还真是刀剑声,还有惨叫声。
屋子里很暗不见一丝亮光,程怀瑾的位置是空的,“夫、夫君。”
乔瑜声音带了丝恐惧。
黑暗中一道声音传来,听声音那人就在床边,“没事,睡吧,我守着你。”
乔瑜听到他的声音稍稍放心下来,却也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外面雨声与刀剑声混杂。
忽然,窗户被踹开,一道黑影窜了进来。
随之而动的是坐在床边的人,两道身影交错,漆黑的屋子里只听到刀剑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乔瑜不敢动也不敢发出声音,双手紧紧抓着被褥,她能清晰听到自己心口传来扑通扑通的跳跃声。
刀剑刺入身体会发出刺喇声,乔瑜看不清屋里情况,但咚的一声响,有人倒下了,她不知道站着的是刺客还是程怀瑾。
过了许久,站着的人没有动,乔瑜也不敢动,从工具间摸出姚娅雲送她的那把匕首握在手中。
“处理了。”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是程怀瑾的声音,乔瑜紧绷的弦松开,眼眶湿润。
过了不知多久,外面打斗的声音似乎消失了,只余下大雨哗啦啦的响。
等了许久,乔瑜放下的心又揪起,因为程怀瑾说了那三个字后便一直没再说话,也没有回到床边。
乔瑜掀开被褥下床,刺骨冰凉的地板冷的她打了个颤,窗户开着,借着屋外檐角灯笼微光乔瑜隐约看到一个人形,“夫君?”
窗户突然啪的一声关上,乔瑜心一抖,“夫君。”
程怀瑾擦干手上血迹,却见乔瑜下了床,急忙过去,“怎么下来了?”
乔瑜一把抱住靠近的人,“你有没有受伤?”
说着手还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她只听到刀剑碰撞,屋子里弥漫血腥味儿,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程怀瑾将人打横抱起放回床上,“没事,我没受伤。”
“那你刚刚为何不回答我。”乔瑜抱着他不松手,刺客冲进来那一刻她心悬到了嗓子眼,听到他声音放心下来,可她喊他又没有回应,她都以为那句话是幻觉了。
程怀瑾张了张嘴,刺客的血沾他身上,本想换一身衣裳,不料她已经下床来,“刚刚在擦手,好了不怕,都处理了,天色还早,再睡会儿。”
程怀瑾心里琢磨刺客之事,他此行离开盛京前便知沪岭县县令与摄政王萧慕辰有牵连,也是为此而来,刺客的出现,看来那县令的死还牵连了些事,有人不想他去查。
乔瑜抱着他不肯撒手,摇了摇头,她哪里还敢睡,突然发现自己给他添麻烦了,带着她一起,他赶路的进程都慢许多,路上还要处处照顾她,遇到刺客也要分心保护她。
若说回去,乔瑜是不肯的,三房一家没回来的时候,她可以呆在程家,三房一家回来,乔瑜知道三房夫人不喜欢她,看她眼神藏着嫌弃,而那位邱表妹的到来也耐人寻味。
加上四姑娘闯棠棣苑,她更不愿意回去了,尤其娅雲也不在盛京,她除了跟着程怀瑾,无处可去。
程怀瑾算着谁会阻止他此行,脖颈处酥酥麻麻像是被小狗舔一般,忍不住失笑,可不是小狗,之前还咬他,这次到没咬了。
将她推开,声音藏着暗哑,“夫人,你可知这样很危险。”
乔瑜心头一紧,“还有,刺客?”
“不是刺客,是要人命的小东西。”
程怀瑾起身点了根安神香,不过安神香需要些时辰,想了想从怀中摸出颗药在水中化开,“喝点水,刺客都处理了,没事的,不用怕。”
程怀瑾发现她特别紧张害怕时,便会如小猫般乖巧,得知他要离开盛京那次便是她第一次主动,这一路上虽然赶路累,但却从不见她主动,此时又如此,可见是真吓着了。
他不敢保证今夜是否已安全,让她睡下为好。
翌日。
乔瑜醒来时,发现她人在马车上,看天色快晌午了,侍卫探路回来,发现一处可以歇脚的地方。
路过一片竹林时,乔瑜让琥珀去砍了些竹子。
侍卫寻的歇脚处有水源,乔瑜想用竹子做些竹筒饭吃,选那竹子不大的烧起来也快,花不了多少时间,做好了可以带着路上吃。
竹筒饭带着竹子的清香,一半是白米饭一半放了腊肉香肠进去,两个味道,侍卫们也不客气,这一路上,吃的满意的几次都是少夫人动手,但少夫人什么身份,又岂能一直亲自动手。
回到马车里,盘子里放着的是已经剥去竹子外壳,只留下飘着竹香的饭,乔瑜拿筷子夹了一块品尝,心里琢磨着,下次买些肉腌上料烤熟,然后放入箱子里封存,歇脚时便拿出来用火烤热了吃。
这天气腌过做熟的肉放上一天半天的不会坏,烤熟了再吃也不怕坏肚子。
乔瑜觉得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好比第一次遇到刺客刺杀,她心中满满都是惶恐害怕,次数经历多了,竟不那么害怕了。
不过她还是将袖箭改了改,里面的暗器便削尖打磨一番,琥珀身上带了毒药,寻她拿了点抹上去,若有刺客敢近身,她可用袖箭防一手。
不过靠近沪岭县后,刺客仿佛消失了一般再没出现过,而到沪岭县一路上算来用了近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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