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耶看着他:“不考虑。”
励琛同他沉默地对视几秒,叹道:“我知道了。我会和三殿下通气,但肖恩那边,你要说清楚。”
“我已经说清楚了。”
励琛简直要崩溃,这俩可太有意思了,一个不会追人,一个不会拒绝,这样看起来还蛮搭配的。前任独狼配前任女巫,想想还有点带劲儿啊!
“……好吧,我来告诉你大意,你换成自己的口气写给她。”励琛觉得自己简直操碎了心,“你就大概这么表达:我不收你的私信,也不想和你有工作以外的关系,即日起将有人替我处理你处送来的所有东西,不要再做多余的事。”
阿克耶点头:“嗯。”
励琛又道:“然后把她这两次寄来的私信一起送回。”
“好。”
棒打鸳鸯完毕的励琛想了想,调侃道:“不过,我也不确定她会不会停手。毕竟一般来说,你说不收私信,对方就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她居然当没事人似的这么锲而不舍……要么我给你找个挡箭牌吧?”
要是弗德希在这里,肯定要嘲讽他“你怎么自己不找个挡箭牌”,可惜在这里的是阿克耶,他的反应只有一个字:“不。”
励琛揶揄道:“你真的没问题?你去花街的次数都很少啊……”
阿克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也差不多。”
我只不过一时兴起多去一两次就会被北方来信威胁好吗!连生理问题都被人监控着也是够了……励琛甚至怀疑自己熟悉的那几位夜莺都被专门调教过了。
幸亏自己没打算在这个世界找人作伴,不然估计就不是简单的威胁而已了。
他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忽然有人来敲门。左右没什么事了,励琛便叫进来。
霍尔金娜拿着一封信走进来:“茜拉小姐来信,问您今年要不要去看看她写的新剧目。”
“茜拉”正是杨筱筱的化名,如今她已经被安排到一个剧团工作,阿莫亚给出的说法是让她磨练到能够写出配得上熔炉公演的剧本来。杨筱筱大概是被商人的忽悠给晃了眼,在剧团里担任作者和编剧——实际上只算得上这两者的助手——的时候,还挺有干劲的。
如今,她写的戏剧里也有几个小剧本能搬上舞台了。每次她都希望励琛去看看,不过得到的回答通常都是……
“不去。”励琛回得干脆,然后看了一眼阿克耶,又补了几句,“回信给她,说我对这些东西兴趣不大,也没空再看他的剧本,此类问题以后不要再来问。”
只要杨筱筱发疯抄个《人血馒头》出来就行,其他的励琛实在不想理会了。
霍尔金娜一愣,露出个了然的笑容:“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此事的。”
直到她出去了,阿克耶才开口问道:“茜拉对你……?”
励琛回绝的那几句,简直和阿克耶准备回给肖恩的一模一样。阿克耶再迟钝,也能联系上下文,推测出励琛这么做的用意。
“我猜的,不是也先扼杀在摇篮里。”励琛的手指摩挲自己的下巴,“不合适,就别相互祸害了吧。”
最重要的是,可别让杨筱筱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励琛都不清楚北地那位知不知道杨筱筱都给自己写了些啥。
阿克耶沉默了几秒,开口变成了别的话题:“你的胡子该刮了。”
“哎,我也觉得,先前一直在外面跑都懒得管。”励琛站起来道,“走吧,我们可没时间在情感问题上浪费啊。”
北方矛盾愈演愈烈之时,西南的动乱还未真正显现。但真正了解时局的人都明白,西南这只骆驼的背上已经堆积了如山的重压,如今只差最后一根稻草。
山雨欲来。
一个藏身于山间高地的营地里,人们正井然有序地各司其职。仔细看事就会发现,这些人中不少都随身携带这武器,他们面上表情轻松,脚下的步伐却稳重有力。
“布朗。”
一名青年快步走进了营地靠山的一处房屋中,不由分说地贴近了刚从沙盘边走过来的人。这人看上去更为年轻,却已经有着些上位者的威严。
青年朝他低声道:“那边来信,说可以宣称‘自治’了。”
被叫做“布朗”的年轻男性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召集元老们吧。”
青年笑了笑,从内袋掏出一支未拆开的细木管:“他单独给你的。”
布朗眼睛一亮,把东西接过,然后摆摆手:“你快去吧。”
“过河拆桥啊你。”青年打趣了一句,又正色道,“马上就要捅破天了,有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布朗轻笑一声,“策划了那么久,步步为营到了现在,终于到一步了而已。”
“好吧,那我现在去找人了。”青年一拍他的肩膀,“你会成功的!”
说罢,青年又风风火火的走了。等房门重新锁上,布朗才小心翼翼地找工具打开了那支木管。
即便刚才的青年是“他”派来的亲信,即便布朗在平时十分信任青年,这封信也不会被青年看到。
因为这是写给布朗一个人的。
信上只有短短几个字——“别紧张”。
布朗轻轻一笑,将信装好,放到了他私藏的一个匣子里。
“我不紧张,我会成功的。”像是在回答那封信上的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布朗把他的匣子放回了隐秘的机关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