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你是我们之中最像爷爷的,没想到你像姑姑,真是荒谬,要是让爷爷知道了。”虞薪呵呵一笑,她这份嘲笑也不知道是对谁。
虞薪说的姑姑是虞怀宴的母亲。
千金大小姐跟着穷小子私奔在外人眼里看起来浪漫,但在大家族,尤其是虞家就是一个异类的存在,然后被钉在耻辱柱上。
虞薪从虞怀宴手里拿过车钥匙,“算了,我另找人陪我去,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虞薪不想参与这些破事,对于虞怀宴找到真正喜欢的人,她是有那么一些羡慕的。
但这是艺术细胞在作祟,这点羡慕很快被虞家的冷血血脉压制下来。
不知道虞怀宴本人是怎么想的,但虞薪不希望遇到这样一个会让自己降智的人,她觉得自己爱自己很好,爱别人太辛苦了。
虞怀宴的母亲是个活生生的例子,现在的虞怀宴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只能说多情浪子真动了真心,可能就如同老房子着火。
“我劝你好自为之,有软肋在我们这样的家族可不是好事。”
说完虞薪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至于虞怀宴怎么做选择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林退甩开郁础想找一个地方静静,他现在很不想见郁础,更不想跟他待在一块。
游荡了大半个学校,林退终于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他也不嫌脏坐到了花坛旁边。
灌木丛里传来几声猫叫,一只橘黄的小猫从紫色的石竹花里探出毛茸茸的脑袋,瞪着大眼睛看着林退。
学校的野猫不怕人,因为教职工会投喂它们,小猫看到林退走过来讨食儿。
在猫即将碰上林退那刻,他猛地后退,像是对这种会亲蹭讨乖的生物有了应激反应。
林退动作太大吓跑了那只橘色小猫。
等小猫消失不见了,林退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他独自一人坐着,月光清浅又寂寥地洒在他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高挑的身影慢慢走过来,他的影子拖拽在身后,踩到枯树枝的声音惊扰到了林退。
beta警惕抬起头,虞怀宴立在他眼前正垂眸看着他。
林退无声地跟他对视着,对方迟迟不说明来意,林退索性不搭理他。
虞怀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上前两步坐到了林退旁边。
他们并肩坐着,中间的距离不足三寸,虞怀宴却感觉隔开了一道天堑,林退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陪着林退坐了很长时间,虞怀宴终于开口,“心情不好?”
林退漠然道:“跟你无关。”
虞怀宴猜林退是跟郁础闹别扭了,但又不敢问出来,只好陪着林退枯坐。
其实他想了好几个可以跟林退聊天的话题,他可以绿茶一点,先从合作伙伴这个身份入手,谈些工作上的事,然后旁敲侧击他跟郁础的感情,适当以感情咨询师的身份给他一点中肯的建议。
如果林退对郁础有感情,不一定着急要他们分手,他可以慢慢等他,等他们的矛盾集中爆发,然后润物细无声地接近林退,融入他的生活。
像这样的方案虞怀宴在短短两分钟的时间内想出了七八种,然后觉得不够保险又一一否定。
以至于一个多小时内他一句话都没说,什么举动都没有。
如果是以前虞怀宴可能会去对面的商店给林退买一杯热饮,或者给沈莫归打电话假装要他过来接人。
既然林退这么晚出来,那说明他肯定是不想沈莫归知道,虞怀宴这通电话至少能逼林退开口说话。
但现在他也只是傻傻陪林退干坐着,因为他担心去买饮料的功夫林退会走,给沈莫归打电话林退会生气。
时间在沉默中一分一秒度过,虞怀宴倍感煎熬,无数次张嘴想说点什么,又在开口之前闭上了。
最终虞怀宴什么也没说,林退坐了两个小时起身朝宿舍走,他跟在身后把林退送了回去。
林退是找了一个工作的借口甩开郁础出来透气,但等他回到宿舍,推开门就看到等在客厅的alpha。
一见林退回来了,郁础立刻走了过来。
林退沉默地换上拖鞋,径自走到房间门口,然后转身面无表情地对郁础说,“你今晚不能留在这里,回你的宿舍。”
说完林退走进卧室关上了房门。
坐沙发上正在玩游戏的沈莫归,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他耳朵动了动,赶紧把游戏声消音了。
卧槽,什么情况?
沈莫归强行退出游戏,从沙发上滑到地上,然后又悄摸爬到沙发背上,探出了半截脑袋小心翼翼看了一眼。
林退房门紧闭,郁础站在门外一动不动,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郁础从口袋掏出小刺猬。
林退脱掉外套换睡衣时听到刺猬的响声,还是连响四下,这是要给林退洗头发的意思。
每次看他心情不好,郁础就会给他洗头发。
郁础无法察觉林退每次的心情变化,只有在对方表现的特别明显时他才能看出来。
每隔15秒刺猬就会响一次,响到第八遍的时候林退走过去打开房门。
不等郁础说话,他抢过郁础手里的刺猬,冷着脸阔步走到墙角,把刺猬玩具扔到了垃圾桶里。
沈莫归吓坏了,窝在沙发上恨不得是人鱼公主,化成泡沫原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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