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纤细的枝头颤动了几下,被抖落下来的霜雪沙沙落下。
白霜似的眼睫抬起,苍蓝色的眼瞳微微颤动了几下。
日光斜斜地坠落下来,繁茂的樱花像是一朵柔软的云,猫儿一样的生物被柔软的云雾裹在其中,从枝桠上蜿蜒而下的红头发像是缀挂在枝头的红色绸带。
零零碎碎的光斑落在红色的头发上,对方的脸埋进阴影里,像只猫一样蜷缩在云霞一样的樱花里,柔软的衣袖垂挂下来。
眼睑轻轻颤动了几下,趴在云雪似的樱花里的生物往阴影里缩了缩,一缕红色的头发从枝头上滑落下来,摇摇晃晃地垂挂在枝桠下。
他下意识地朝那缕红绸缎一样的头发伸出手去,落进手心里的发丝细细软软,蹭得人有些痒痒。
白色的鸟托着拉长了的啼鸣滑过水洗一样湛蓝的天空,沉甸甸的樱枝扑簌簌地振落雪片一样的花雨。
柔软的花瓣呼啦啦迎面扑了他一脸,那缕红绸缎一样的发丝擦着脸颊掠过,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清香。
回过神来的时候,手心里已经空了,红色绸带一样的头发消失得无影无踪,手心里残留着柔软滑顺的触感。
晴空万里无云,碎金一样的阳光落了一地。
残阳漫过脚底,电线杆拉出细长的黑影,天空像是烧着了一场红色的大火。
暮色映照下的樱花扑簌簌地落下,像是雪片一样飞舞。
樱花一朵簇着一朵,沉甸甸地压弯了枝头,老旧的宅子里像是挤了一团曼妙的云霞。
自行车拖拽着玲玲当当的车铃从街道一闪而逝,靡丽的天空拉了一道又一道黑色的电线。
他回头,小小一只的红毛站在地平线上,背着书包穿着校服,半长不短的红色头发温顺地贴在脸颊上,她歪着脑袋看着他,像是懵懵懂懂的猫儿。
冬雪融化的春日,漫漫樱花里垂下来得红绸缎在脑海里一闪而逝。
白色的雾气氤氲在和室里,混杂着红豆汤甜腻的香味。
纤长的眼睫抬起又落下,斑驳的光影落在还未褪去婴儿肥的稚嫩脸庞上。
老子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十五岁的他开口。
朦胧的天光缀挂在遥远的天际,朱红色的鸟居垂下古老的注连绳。
乌木枝桠裹上了银白色的霜雪,被大雪覆盖过后的世界一片银装素裹,像是盖上了一张柔软的白色毛毯。
短暂的沉寂过后,他意识到下雪了。
铺天盖地的白色里,突然出现的一点红像是落在宣纸上的一点朱砂。
堆砌在屋顶的瓦片间隙里塞满了雪,年迈的樱树朝天支棱起光秃乌黑的枝桠,纤薄的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斜斜地坠落下来。
雪下得不大,地面的积雪堪堪没过了脚背。
矮矮一个,小小一只,她赤||裸着脚丫子,站在素白一片的庭院里,宽大的白色袖口几乎要垂到雪地里,阳光下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琥珀色的眼睛茫然地顶着支棱起枝桠的樱树顶,像是丝毫感觉不到雪花的冷漠一样,赤着脚,一身单薄地站在原地。
他愣了一下,吐出的一口气息在空气里化作白茫茫的雾气。
纤细的枝桠上滑落一捧雪,普通一声砸进了树底的积雪里。
短暂的沉默过去之后,他迈开了自己的大长腿,以一步顶人家三步的速度跨过了茫茫的雪地,停在了樱树底下的红毛团子前。
白色的雪地投落下一道高高的影子,雪地里的小红毛茫然地抬起头,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人。
银白色的发丝蜷缩着淡金色的阳光,苍蓝色的眼睛宛若无垠的苍穹,瞰俯众生。
很高,非常的高。
连影子都要比别人高上一大截子。
她歪了歪脑袋。
他笑了,苍蓝色的眼睛也跟着弯起,弯下腰把她从雪地里抱了起来。
你冷不冷?温热的脸颊贴着她的脸颊,那个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她很小,他很高,很大,她像是一只被主人抱在怀里的家猫,小小一只窝在他怀里,对方的手托着她的膝弯,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发顶上,她几乎是坐在他的手臂上。
她茫然地摇了摇头,琥珀色的眼睛像是无机质的琉璃,阳光落进去的时候折射出剔透的光华。
他看着她,歪着脑袋思考,目光在她的脸上停顿了好一会儿,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庭院里,漫长的沉默过去之后,他把人抱严实了一点,下巴在她的发顶上蹭了两下,像是要把人捂热,虽然她本来就是热的。
他抱着怀里的人,迈起大长腿,一路走到了庭院的屋檐下,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拉下了黑色制服的拉链,露出一截子常年不见光的白皙颈脖。
而后他把怀里的红毛团子塞了进去。
黑色的制服款式偏宽松,把一个小小只的红毛团子塞进去之后,不可避免地鼓胀起来。
他摸了摸红毛团子的脸颊,似乎是终于满意了,这样就不冷了。
她坐在他的大腿上,目光茫然地落在那张自始至终都带着笑的脸上,脸上的笑容精神抖擞地仿佛要飞起来一样。
她的脑袋靠在他的肩头,他的怀里像是烧了个暖炉,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体温隔着薄薄的内衫源源不断涌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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