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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时间紧急,再加上家里两个人都到了孤儿院。
所以这天晚上,许拙和邢刻决定不离开孤儿院,就宿在这里。
小朋友们睡在通铺上的时候,邢刻就在一旁看着卷宗。
只剩下两天了,他需要做好孩子们彻底不配合的准备,用其他方式来打赢这场官司。
他看得条理很多,眉头也紧皱。而许拙则靠在另一边的沙发床上,看着外边的星星,手里灵巧地折出了一只纸螳螂。
从绘画到折纸,任何手艺活许拙都很擅长。他的五指就是灵巧的,在月光下就好像精灵一样,唰唰唰地就造出了一个栩栩如生的小动物。
翻转的过程中,许拙有的时候会垂眸看会儿手里的纸。
浅色的眉眼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是今天一整天的失利吧?
就这样,等他在沙发上折出一只七星瓢虫时,一个还喷着奶香的身体,便不知何时蹭到了许拙身边。
许拙并不显出惊讶,很是平常地问了一句:“你没睡?”
旁侧的邢刻闻声偏眸看了他们这边一眼。
站在许拙身边的小身体便立刻紧张了起来。邢刻见状,收回视线,继续看卷宗。
那个小身体才如释重负道:“我去上厕所啦。”
这是个才五岁的小女孩,扎着双马尾,看着特别可爱,手里经常会抱着一个洋娃娃。
无论是顺滑的头发,还是干净的娃娃,都彰显出她在这里过得很好。
“噢,那怎么不去睡觉,来我这里啦?”许拙模拟童声道。
小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拿起那只纸螳螂说:“好看。”
许拙偏眸看向她不好意思的黑色眼睛:“你喜欢这个?”
“喜欢。”小女孩点头:“七星瓢虫也,喜欢。”
“哦。”许拙侧身给小女孩罩了件外套说:“看来你是个小昆虫爱好者。”
小女孩甜甜地笑起来。
许拙将桌面上的纸螳螂往她面前推了推,面对女孩不解的视线,他笑笑说送她当礼物。
女孩儿接过那个纸螳螂,犹豫了两秒钟。
长长的睫毛低垂着看着螳螂,似乎在进行什么挣扎,许拙就那么等着。
等到最后,小女孩终于吸了口气说:“其实他们也不是,真的觉得你们坏。”
“嗯。”许拙低低地应了一声,很从容,给人以安全感。
女孩儿于是顿时有了勇气往下说:“他们就是,不想刘松回来。”
“夏夏!”原本睡成一片的床铺里,之前那个七岁的孩子又跳了起来,生气道:“你不要说!”
夏夏被凶得嘴巴一撅。但大概是她这些天也被言不由衷给折腾得委屈坏了,最后还是忍不住道:“刘松自己也不想回来的。”
“夏夏!”
远处看卷宗的邢刻放下了笔。
夏夏捏着那个纸螳螂,眼眶里含了一泡泪:“我们院里就剩下八个孩子了,我们之前约好了,今年一定要都出去。这里的人基本都有领养人啦,刘松只是走得早,我们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了,发生什么都不许回来。”
许拙用纸巾替她擦去眼泪,耐心道:“为什么呢?”
夏夏哭道:“因为院长奶奶老啦。”
“这个地方好贵的,有好多人要把更大的建筑,更漂亮的建筑,搬过来。院长奶奶维持不住啦,她很累,所以我们今年都得走,要么被领养,要么转院。但如果只是转院的话,院长奶奶还是不能休息的,她还得担心我们,她老爱操心,所以我们之前约好啦,今年出去了就都不准回来……”
“夏夏!”那个七岁的孩子已经噔噔噔地跑到了夏夏身边,怒目圆瞪地注视他。
许拙想将夏夏保护起来,但他发现夏夏根本就不怕那个大一些的孩子,叫到她耳边都不带缩一下脖子的。
许拙于是想了想,将那个七岁的小孩拉到了自己的身边,轻声问他说:“是这样吗?”
小孩儿不肯说话了。许拙又问了好几句,小孩才生气道:“如果没有院长奶奶,我们过得比现在差多了,附近孤儿院里,我们的条件是最好的!只是被打两下,饿两顿,有什么不能忍的!刘松自己都说能忍!偏偏你们要多管闲事!”
许拙抬头望去,发现床铺上的孩子们不知什么时候都坐起来了。
他们同仇敌忾,还当真统一了战线,一副愤怒的样子看许拙和邢刻。
许拙和邢刻见状对视一眼,内心没有丝毫不悦。只觉得- -多可爱啊。
他们也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那时他们迫于环境,什么也做不了,走的就是忍耐的路。
但如今轮到他们成为有能力的大人,这件事便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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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后,邢刻带许拙出门。
目的地还是邻市的郊区,却换了一个地方。
数月前,在邢刻的保证和孩子们的配合下,刘松的抚养权被孤儿院重新争了回来。
院长女士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后,心疼得眼泪唰唰直落。
而邢刻也没有闲着。
律师不是他想走的最终道路,为了进入他想进入的圈层,他本来就需要一些政.绩傍身。
他负责组织计划,并承担支出的大头。然后拉拢了一些其他零散的慈善家,在一个新的地方建立起了新的孤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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