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拱了拱说,我有点睡不着,紧脏!
陆焕看着他笑了一下。
郁白含立马拿手戳他,笑什么,你不紧张吗?和你们白含举办婚礼,你的内心难道毫无波动?
话落,他的手被一把捉住。
陆焕拉过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处,郁白含顿时感受到手心下方又急又重的心跳。
陆焕垂眼,你说呢。
郁白含小脸一红,又亮晶晶地看向陆焕,然后满意地收回手,将脸贴过去,喔。
好吧,这还差不多~
陆焕圈着他伸手关了灯,睡吧。
郁白含听着他的心跳,安稳地闭眼,晚安,波动陆焕。
晚安,紧脏白含。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便被上门来的妆造团队挖起来,整理发型着装。
昨天那套试穿的婚服已经被揉皱了,他们今天就按照郁白含说的,换上了浅色的那一套。
陆焕常年习惯穿深色,这会儿换上浅色的服装竟然也相当合适,还显得更为年轻,隐约有了当年高岭之花、意气风发的模样。
郁白含穿着就更合适了。
黑发乌眸,面容素净,连化妆师都没忍住夸一句,这身真好看,衬得人清爽又纯洁。
郁白含腼腆地收下赞誉,抠了下手指,可惜我已经是不纯洁的大人了。
化妆师正在夹头发的手一抖,不小心给他一撮毛都夹得翘起来。
陆焕扭头朝他看了一眼。
化妆师又赶紧将那撮毛夹了下去。
郁白含适时地抿上了嘴,我不说了。
妆造刚刚做完,半敞的房间门门就被叩响。
郁白含扭头,只见冯叔正站在门口。
冯叔今天穿着一身正式的西服,头发也整齐地梳了上去,腰板挺得笔直,面上掩不住的欢喜和激动,先生,少爷,时间门差不多了。
陆焕站起身来,好。
郁白含也跟着起身,转头拉上陆焕的手,我们走吧,皮皮焕~
海滩边搭好的场台下,众宾客都已就座。
正是晨午时分。
明跃的日光映在粼粼的海面上,闪闪烁烁的一片如同铺满了细碎的钻石。
T型的水台背靠着大海,四处装点着蓝白色的玫瑰花瓣,仿佛要融入背后那片宽广无垠的碧海蓝天。
一条长长的玻璃走道直通向水台。
这会儿,郁白含正站在走道的台阶前。
台阶前还站着乔芸,乔芸同他慈爱地笑了笑,然后挽上他的手,白含。
他和陆焕都没有父母长辈,这场婚礼的长辈便由他们的结义父母霍鸣、乔芸暂代。
芸姨。郁白含挽住乔芸,又朝前方看去。
前方的水台上,陆焕正立在那头朝他看来。同款的婚服衬着对方高大挺拔的身形,平直的肩背仿佛撑起了背后那片广袤的云天。
隔着长长的走道,两人目光交汇在一起。
陆焕眼底是不加掩饰的热烈。
郁白含脸上一热,心跳又怦怦快了起来。水台上,霍鸣也站在了陆焕旁边,樊霖充当着这次的司仪主持着婚礼流程。在一众宾客的期待中,婚礼乐终于响起。
郁白含微微呼出口气,抬步踏上玻璃走道。
他在乔芸的陪同下一步步走向前方的陆焕,明亮的日光从头顶映下来,在他身上笼了层薄光。
陆焕灼热的目光全程落在他的身上。
郁白含心头有点热,又抬眸朝陆焕望了眼。
这一对视,陆焕眸光动了一下。
他垂在身旁的手指一蜷,随后像是被涌动的心潮推动着,忽然抬步朝郁白含迎了过来。
这一环节本来是由郁白含一路走到水台上。
但这会儿,陆焕居然径直朝人走过去了。
郁白含愣了下,停住脚步。刚好停在了这条玻璃走道的中央。
他朝陆焕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陆焕朝他走来了。陆焕走到他跟前停下,垂眼将他看了两秒,然后朝他伸出手。
郁白含后背瞬间门都燥了起来,他看着陆焕朝他伸来的掌心,心头滋生出丝丝惊喜的甜意。
他红着脸,眸光亮亮地抬起眼睫:好哇,居然又偷袭白含~
下方,众人回过神后顿时激烈起哄:陆哥,这么迫不及待啊!
陆哥好样的,真男人就得这么主动!
一片哄声中,霍鸣也走了过来,乐不可遏地看了陆焕一眼,果然是一刻都离不得人啊,小陆。
陆焕颊畔起了点热意,没说话。
乔芸咯咯一笑,牵起郁白含的手放到了陆焕的掌心,交给你了。
郁白含的手被一瞬握紧。
陆焕朝乔芸和霍鸣点了点头,然后牵着郁白含一同走向前方的水台。
郁白含在鼓噪的心跳中偷偷瞥向陆焕的耳根,趁着周围哄声很大,和人小声逼逼道,你还能憋得住吗?
陆焕抿了下唇,手心越来越热。
郁白含:好吧,不能。
明知道婚礼流程这么长,在台上又憋不住耳朵红,还要给他搞这么脸红心跳的一出
他没忍住捏了捏陆焕的手:真是越来越狂野了,小麋陆~
两人在水台上站定,旁边的樊霖开始致辞。
有了刚才陆焕的偷袭,郁白含紧张的心情都消散了大半。他这会儿心思完全不在樊霖的致辞上,而是一直盯着陆焕的耳朵看。
陆焕被他灼灼的目光盯着,没忍住转头,你在看什么?
郁白含看他绷着一副沉稳的模样,凑过去小声嘀咕,是不是觉得樊霖的致辞很漫长?
陆焕垂眼沉声,我让他充分准备,没想到他准备得这么充分。
在两人嘀嘀咕咕间门,那头樊霖终于致辞结束,准备进入下一个环节。他一转头,就看见了在台上公然闲聊的两人,
这咋还唠上了??
樊霖立马清清嗓子,下面有请夫夫交换戒指!
话落,郁白含和陆焕的注意力被顺利拉回。
一道托盘很快被人端了上来,上方盛着一束捧花,一只戒指盒。浪漫的捧花和戒指旁边还团了三只毛茸茸,三只毛茸茸动了动接着站起来赫然是三只戴着胸花的仓鼠。
宾客席中瞬间门一片沸腾!
许忻言喜欢得不行,好奇又激动地转头问,这三只是干嘛来的?
齐玦正要和人解释是花童。
旁边闻娄已经春风得意地飞快开口,喔,这是陆哥的舅子们。
?
宾客们不由朝台上投去了惊异的眼神!
台上,几只仓鼠拎着爪子立了起来,瞪着乌溜溜的眼睛齐齐看向郁白含和陆焕,仿佛在叽叽催促。
郁白含没忍住笑了一下。
陆焕在几只仓鼠的簇拥中伸手将戒指盒拿出来,打开了盒盖。里面是一对重新订制的婚戒,在阳光的映照下,银白的光晕静静流转。
他从中拿出一枚,牵过郁白含的手。
身后的樊霖适时地开口,陆焕先生,你是否愿意和郁白含先生结为夫
话到一半,陆焕转过头看向他,已经结了。
樊霖哽了一下。
郁白含从陆焕跟前探出身,给出写作建议,这段快进吧。你就直接问我们是否愿意继续过着现在这种衣食无忧、健康富足、平安顺遂、幸福美满的生活。
樊霖,
他在陆焕的注视下,硬着头皮机械式重复,请问,你们是否愿意继续过着现在这种衣食无忧、健康富足、平安顺遂、幸福美满的生活?
陆焕点头,我愿意。
郁白含欣然,我也愿意。
台下众宾客大为震撼:这特么谁不愿意啊!
宣誓结束,陆焕抬起郁白含的手。
他目光落在郁白含莹白如玉的手指上,眼底热意蕴藏。随后他微吸一口气,将那枚戒指缓缓套在了郁白含的无名指上。
郁白含看陆焕垂下的睫毛在眼睑处落了一圈细碎的影子。他唇角一翘问道,这里面是刻了洋气白含的名字吗?
陆焕替他戴好戒指,捏着他的指根抬眼,刻的是土味陆焕的名字。
你的名字,刻在我的戒指里面。
郁白含一愣,心头蓦地被撞了一下。
喔他抿着柔软的唇,拿起另一枚戒指,热着脸替陆焕戴上。
银白的金属环套上了对方修长的手指。
刻着他名字的内侧,此刻正紧紧贴在了陆焕的无名指根。
一想到这一点,郁白含就感觉指间门戴着的戒指都在发烫。烫得他心口一阵热流涌动,对方的名字仿佛是烙印在了他的心上。
他抬眼朝陆焕看去。
陆焕也正深深地朝他望过来。
戒指交换完毕,下方又是一阵响亮的起哄:是不是该接吻了呀?
陆哥,亲深一点!你们不是喜欢野的吗?
郁白含红扑扑地望进陆焕眼底。
大庭广众的,陆焕要很深地亲他吗?
在他期盼又紧脏的注视下,陆焕拿起了那束捧花交到他手上。两人在对望间门,郁白含看见陆焕憋了半天的耳根终于不易察觉地开始变红。
陆焕只顿了一秒,随后伸手捧住了他的脸。
在四周热烈的哄声中,俯身垂眼呼温热的呼吸缠在了一起。
在两人唇瓣相碰的前一刻,郁白含忽然抬起手中的捧花挡在两人脸侧,仰头迎了上去。
柔软而灼热的唇瓣亲密相贴。
鼻尖萦绕着芬芳馥郁的花香,陆焕的舌头探了进来,在一簇捧花的掩映下,缠绵而热烈地亲吻着他。
唉唉唉,怎么挡住了?
别挡了,让我们也康康!
噢噢噢噢看起来亲得很深!
四周喧闹的声响仿佛都成了气氛的陪衬。
郁白含腰身被陆焕握住,带着往人怀里拥去。他鼻腔发出一丝闷哼,一手撑在了陆焕胸前。
他在仰头间门闭着眼,只能感觉到从头顶落下的日光穿过了层层叠叠的花瓣,在他眼睑上晃出一片片如梦似幻的光影来。
一吻毕。
郁白含睁开眼,看向近在咫尺的陆焕。
两人对视一眼,郁白含笑了一下,小声说,你脸好红啊
陆焕喉结动了动,随即带着未散的红潮将捧花放了下来。
蔓延的红晕遮掩不住。
台下瞅得稀奇又起劲,尤其五朵金花,都快窜到了司仪台上来观赏他们冷淡陆哥难得一见的情动。
喧闹躁动的席间门,只有许忻言还在竭力维护,清亮的声音如异军突起,我懂,是光线问题!
婚礼流程到此就全部结束。
因为宴请的都是熟人,接下来的场面便相当随意了起来。
众人吃席的吃席,道喜的道喜。郁白含和陆焕则相携走到席间门,依次招呼。
两人正招呼着,忽然在一派喜气中对上了一张谨慎而凝重的脸钟秉栖坐在座位上,带着满身的风尘仆仆,狐疑地朝他们看过来。
郁白含:
陆焕:
郁白含定了定神,十分自然地上前招呼,钟哥。
钟秉栖深吸了一口气,礼貌询问,我真的是作为特邀嘉宾来度假的?
陆焕的声线淡然而笃定,当然是。
钟秉栖目光在两人脸上落了几秒,随即呼出口气,姑且像是信了,百年好合。
谢谢。
面不改色地招呼完钟秉栖,他们又转头到了亲信那一桌。
陆焕作为雇主,他一走过去众兄弟便全体起立。樊霖率先站出来,手里还拿了个小红包,里面薄薄的一层像是装了张卡。
郁白含好奇探头,这是什么?
份子钱。樊霖看陆焕似乎想要开口,紧接着说道,先生就不要拒绝了,都是兄弟们的一份心意。
他顿了顿,又在身后兄弟们同样微妙而感慨的目光中说,而且,这本来就是给白含少爷准备的。
只不过从爱心筹摇身一变,变成了份子钱。
郁白含不明觉厉地接过来,赞叹感激,你们这么早就准备好参加婚礼了?谢谢啊。
众兄弟,不客气。
午宴在一片合乐中结束。
搭的场台也让人撤掉了,留下更宽阔的海滩供众人玩乐。
距离海岸线不远的沙滩上,搭了几张巨大的遮阳伞和一排躺椅,冷饮摊和流动吧台也跟着推了出来。
海岸边,何越、许忻言、五金批发er们已经在水里闹了起来,欢闹的笑声混着晶莹的水花哗啦四溅。
郁白含和陆焕待在遮阳伞这边乘凉。
他靠在躺椅上,看前面一群憨批在浪花里掀来翻去,没忍住发出一串咯咯咯的笑声。
过了会儿,在浪花里翻腾的几人像是想起了他们,四下望了一眼,然后朝郁白含这边招了招手,大声召唤:
白含,陆哥,一起来玩啊!
郁白含被说得心痒,扭头朝陆焕看了一眼。
陆焕朝他抬抬下巴说,你去吧。
郁白含问,你不去?
陆焕双手一揣兜,依旧端着当年那副想要再格格不入一点的架子,他看着水里隐隐有开花迹象的五金批发er,不了。
郁白含洞悉,行叭。
给他们陆学长保留一点仅存的高冷颜面。
他起身朝酒店里跑去,我先回去换身衣服!
很快,郁白含就换了身T恤短裤跑回来。严谨的正装褪下,他禁锢的灵魂仿佛都被解放了出来,撒着欢就冲了过去。
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
水声哗啦一响!萝卜进入战场。
几人片刻就在水里闹成一团,阳光底下莹莹发亮的水花中又多混入了一道咯咯咯的笑声。
陆焕站在阳伞下,揣着兜朝那头看去。
他漆黑的眼底蕴着柔和的光,唇角很轻地扬了扬。
隔了不远,樊霖正挂了电话。
他看了眼手机,又看了眼陆焕那头。身边几个兄弟见状问,怎么了樊哥,工作电话,不跟先生说啊?
樊霖拿不准主意,这时候说工作,不太好吧
秦伦一把拍在他的肩上,怂恿道,反正先生这会儿还闲着,去说说呗,万一大生意给耽误没了呢。
再说了,你不是还有免死金牌。
?
樊霖纠结了片刻,还是转头,行。
他几步走到陆焕那头,叫了声,先生,这边HT集团董事想谈个合作。
陆焕转头,目光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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