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可以种上耐旱的经济树木,山腰搞成梯田之后可以通过水车上下水,到时候也能种上庄稼。容易水土流失的田埂上种上牧草又能防止水土流失,又能喂养一些牛羊
随着颜惜宁的讲解,善于绘画的官员则根据他的设想画出了梯田的轮廓图。等效果图出来后,众人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只等秋收后就先拿一座山头做实验。
看着官员们兴致勃勃地爬山附近的一座山丘,颜惜宁回到了马车内给姬松看官员画出来的效果图:容川你看,国子监出来的学子就是不一样,人家画图画得都好看。
姬松哭笑不得,他递过一只梨子:昨天你已经先给他看了草稿图,他若是还画不出来,这份差事也别干了。
颜惜宁接过梨子大口咬下,清甜的梨汁飚了出来:话不能这么说,术业有专攻。我也不是什么都做得好的。
他提出来的这些理论都是现代用过并且成功了的,若说起来,他才是拾人牙慧的那一个。
姬松抬眼看了看起伏的山峦:若是这一片都变成梯田,单单这片梯田,就能养活三个郡的百姓。不是他在胡言乱语,这个数据是精于术算的官员算出来的。
姬松眼中有隐隐的期待,凉州总共八个郡,一片梯田要是能养活三个郡的人,那剩下的土地又能养活多少人?等凉州成了塞外桃源,还怕没有百姓来此定居吗?
看着车窗外的好风景,姬松目光柔和地看向了颜惜宁。若是没有阿宁,此时凉州的蝗灾就够他头疼的了,哪里会有如今的丰收景象?然而颜惜宁正低着头咔咔啃着梨子,姬松的万种风情他完全没瞄到。
姬松眉头一挑,难道他这张脸还不如一只梨子?气得他凑过了身体就要亲他家王妃,颜惜宁一手拿着梨子一手摁住了姬松:别浪,下面的官员在外头
姬松反手将帘子落下,车厢内顿时一片昏暗。他摁着他家王妃,同他交换了一个满是甜味的吻:梨子这么好吃?你都不看我。
说着他亲吻着阿宁的脖颈,一只手不安分的探进了阿宁的衣襟。颜惜宁的气息顿时就不稳了,他低声提醒着:外面有人,有人
自从与阿宁亲密接触了之后,姬松食髓知味。他不是放纵的人,可是看到阿宁,他总是想与他多亲近一些。
掌心中的触感像丝绸一般细腻,姬松不由得多摸了两把。他压抑着内心的悸动凑到阿宁耳边轻声道:怎么办,我好想亲你。颜惜宁认真道:晚上,晚上让你亲个够。
官道上传来了马蹄声,颜惜宁推了推姬松的身体:有人来了,快起来。
姬松直起身,他顺手摸了一把小阿宁,摸得颜惜宁后背的汗毛竖起,差点又倒了下去。
马蹄声由远及近,很快停在了马车旁。王府侍卫的声音传来:主子,王妃,王府来了几个辽夏人。领头的那人说他是王妃的好友。
颜惜宁一脸懵逼,他将啃了一半的梨子丢给姬松后理了理衣衫:我?辽夏好友?
他的朋友中有这号人吗?
突然间颜惜宁想到了一人,他猛地一拍大腿:乌朱!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
不过乌朱怎么会到凉州来了呢?颜惜宁细细一想面色发青:糟糕,我忘记回乌朱的信了。
乌朱说他会让鸽子定期给他带术算题,希望他能及时回复一下。当时他答应得好好的,可是没想到乌朱走了之后没多久,他和姬松就到了凉州。
乌朱的鸽子他一只都没见着,到了凉州之后,他也将这事忘了个精光。就乌朱这种执着的性子,看他不回消息,直接杀到楚辽来也是很有可能的。正好凉州靠近辽夏,乌朱一定是听到消息了。
颜惜宁头痛不已:怎么办,乌朱要是让我做术算题,你可得帮我拦着点。
姬松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乌朱是辽夏大儒,他来凉州,我们得好好招待。
乌朱一行已经在大殿中等着了,他们共有五人,每个人都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乍一看像是来平昌城经商的波斯人。一见到颜惜宁,乌朱快步上前,还没等颜惜宁说话,他就疲惫的跪下了:颜惜宁,帮帮我。
颜惜宁:???
什么情况?
这时乌朱身后走出一个身材矮小的侍从,侍从缓缓解开了头纱露出了一张秀丽的脸。这竟然是个姑娘!姑娘泪汪汪地看向了姬松,随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皇兄,救救我!
姬松:!!!
姬松被暗算了之后,炽翎军将帅们发了疯。他们疯狂地报复着辽夏人,所经之处片甲不留寸草不生。不到半年的时间,辽夏硬生生折损数名大将。辽夏人怂了,不得已之下他们派出议和使团来都城议和。
然而议和使团到长嘉关,带队的莫勒就被姬松的人给劫走了。剩下的带队者则是辽夏大皇子顿巴,顿巴提出要与楚辽联姻换两国和平。为了表达诚意,也为了两国的稳定,平远帝便送六公主姬茵上了议和的花轿。
顿巴是个好色之徒,来到楚辽之后非但没有收敛,还四处拈花惹草,这可惹恼了叶林峯。叶神医一生气,直接让顿巴再也做不成男人了。
回去的路上,顿巴一日比一日暴躁。这次议和他办砸了,损失了一个大将军不说,还被楚辽人狠狠下了面子。面对楚辽的议和公主,他心头有一股邪火在燃烧。姬茵在去辽夏的路上受到了非人的折磨,整天以泪洗面。
本以为到了辽夏,顿巴会稍稍收敛一些。然而回到都城的顿巴更加肆无忌惮,姬茵生不如死。然而姬茵还是坚强的活了下来,因为她的心里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带给她希望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乌朱。
乌朱作为辽夏大儒却首战失利,这也就算了,他竟然同楚辽的容王妃攀上了关系。这让顿巴如何容忍他?于是回去的路上,乌朱也没少受顿巴打击。
两个同样苦命的人就这样在去辽夏的路上相遇了,木讷的乌朱第一眼看到姬茵就沦陷了。终日与数字为伍的他第一次知道了感情的美妙,他和姬茵在顿巴的眼皮子底下偷偷相爱了。
他们两本来想半路就逃跑,只是顿巴的侍卫们看守得太严格,一路上他们都没能找到机会。于是只能按捺住焦躁的心情等待机会,就这样,他们两一起到了辽夏的王都。
辽夏首领赫尔巴身体快不行了,原本首领的位置会交到顿巴身上,然而顿巴现在出了事,这让他两个野心勃勃的弟弟看到了希望。于是这三人内斗了起来,乌朱趁着辽夏三位皇子斗得你死我活之际钻了空子,他将姬茵带了出来。
原本乌朱想带姬茵去周边的几个国家,可是周围的几个小国家没人能庇护他们,若是他们的行踪被发现了只有死路一条。楚辽是姬茵的家乡,他心一横便带着姬茵往楚辽的方向逃了。
乌朱原本想着与姬茵一起在楚辽隐姓埋名,可没想到刚到凉州,他就听到了容王夫夫的名号。乌朱做梦都没想到,他和颜惜宁的关系能在关键时刻救了他的命。
乌朱疲惫不堪却还是满眼期盼地看向颜惜宁:颜惜宁,我是辽夏人不假,但是阿茵她是楚辽人。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她,她不能被顿巴带回去。顿巴他不是人,阿茵回去了只有死路一条。
姬茵满脸是泪:皇兄,小六知道我私自离开辽夏给两国造成了困扰,小六万死难辞其咎。但是乌朱是无辜的,他是被我蛊惑的。皇兄,求您看在我们是血脉同胞的份上,救救他。
姬松离开后宫的时候,六公主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别说对姬茵有什么感情,他连姬茵长什么样都不清楚。但是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妹子,姬松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姬茵被送给辽夏和亲的时候,姬松带头反对过,但是他的反对无效。回来之后他和阿宁说起这事,二人难受了很久。两国的和平怎么能系在一个弱女子身上?楚辽的百姓需要一个姑娘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这样的幸福何其脆弱?
若是顿巴是个稳妥靠谱的,姬茵跟了他虽然苦一些也就罢了。偏偏他是个性情暴虐的蛮人,姬茵跟着她哪里有好日子过?!姬松当时就想到了姬茵的最终结局,这个可怜的姑娘最终会在辽夏的土地上香消玉殒。
幸而她遇到良人逃了出来,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姬茵泪雨连连:皇兄,皇嫂,小六知道自己犯了弥天大罪,小六不求你们能原谅我。只求你们留下乌朱吧,他要是回去会没命的。
话音未落,她的胳膊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拉了起来。姬松眼底泛红:起来,我楚辽皇族无论何时都要顶天立地光明磊落,绝不摇尾乞怜。
姬茵抬起朦胧的泪眼,她听到她的三哥一字一顿道:今日起你们就在王府住下,只要我姬松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辱你们半分。
姬茵刚刚憋回去的泪再也绷不住了,她哇的一声扑到了姬松怀里嚎啕大哭:皇兄,皇兄数月来的苦难化作了奔流的泪,悬吊了这么久的心终于能落到实处了。
第一百一十章
萧翎落网
乌朱是个文弱书生,除了一肚子的学问,他手无缚鸡之力两耳不闻窗外事。为了姬茵,他放弃了一切来到楚辽,这是何等的勇气。
姬茵更不得了,她只是个刚及笄不久的小姑娘。在现代她这个年纪的姑娘还在家中同父母撒娇上学,而她已经背负着两国的和平吃尽了苦头。
乌朱他们从辽夏王都出发时带了八个随从,等他们到了凉州时,只剩下了三个。由此可见这一路走来有多艰难,能活着到凉州,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好在苦尽甘来,他们终于不用躲躲藏藏了。吃了一顿简餐后,乌朱一行被府中仆役带着休息去了。连日的奔波让这群人身心疲惫,进了王府的房间后,他们很快就沉沉的睡下了。
颜惜宁在这群人居住的院子中转了一圈后回到了大殿:容川,我们得找几个侍女。姬茵是女儿身,王府中都是笨手笨脚的仆役,难免有不方便的地方。
姬松微微颔首:嗯,这事你看着办。他侧着头看着窗外,眼神一片黯淡。
颜惜宁从背后搂住了他:怎么了?有什么难处吗?
姬松叹了一声,他侧头蹭了蹭阿宁的脸颊:倒不是难处,只是觉得心里堵得慌。为了脆弱的和平,朝廷牺牲了一个小姑娘的幸福,说出去真是可笑。
按照楚辽的规矩,送出去和亲的公主若是私自逃跑,是要被皇室除名的。皇室不会允许这种玷污皇室尊严的公主存在,因此公主们即便过得再不好也只能咬碎牙活血吞。楚辽立朝至今,已经有十几名公主忍辱负重客死他乡。姑娘们连自己的命运都没办法主宰,又怎能维护两国和平?
身为楚辽的男儿,身为皇室的成员,我眼睁睁看着小六走向火坑却无能为力。阿宁,我恨这没有是非曲直的世道,我恨所谓的大局。
颜惜宁搂紧了姬松,他的手轻轻在姬松的心口拍着:容川,若是有机会能改变这世道,你放心大胆的去做。就算把天捅个窟窿也没关系,有我陪着你。
姬松心头一片柔软:嗯。
如今不只是辽夏的局势乱,楚辽的局势也乱,皇子们的争权夺位比两国之间的纷争还要剧烈。相比之下,一个和亲公主消失不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姬松派人打听了一番,辽夏压下了公主不见的消息。想来如今正是皇子们争抢皇位的关键时刻,顿巴辛苦带回来的公主要是弄丢了,他就在他的两个弟弟面前抬不起头来了。
姬茵和乌朱他们在王府住了下来,精养了数日之后,他们的身体终于恢复了。等乌朱身体一恢复,他立刻来找颜惜宁了。
一看到乌朱,颜惜宁就头皮发麻,尤其是看到乌朱手中抱着的那一卷册子时,他就想到了被考卷支配的恐惧。
颜惜宁心里苦,以前乌朱是辽夏人,虽然自己再烦做题,好歹乌朱在都城呆的时间不长。如今可好了,他在凉州安家了,还成了自己的妹夫。一想到将来天天被乌朱逮着刷题,他就生无可恋。
然而乌朱并不是为了术算题来的,一见到颜惜宁他便单刀直入:颜惜宁,我想找点事做。
颜惜宁:???
做题还不够吗?还想找事?
面对颜惜宁的时候,乌朱总是格外的坦诚。他认真道:感谢你和容王救了我,这几天我认真想过了。我已经回不了辽夏了,也没办法暴露以前的身份。若是我一个人也就罢了,现在有了阿茵,我作为一个男人总要寻个差事谋个营生。
出辽夏的时候乌朱身上带着一些银钱,然而一路奔波下来,银钱花得差不多了。虽说容王府不会短了他们的吃喝,但是作为一个有自尊的男人,乌朱不允许自己理直气壮让别人养他。
何况他还要迎娶阿茵,想有自己的小家庭,不能总是在容王府住着。因此思来想去,乌朱觉得自己急需要找个差事干。
然而他也知道自己性子不太好,除了会术算之外,其他的也不太在行。于是他真诚道:我听说你们这边招人,我可以算东西。如果你们有需要术算的地方,可以让我上。
颜惜宁定定的看了乌朱片刻,随即他笑了:我明白了。你随我来。
平昌城中有很多需要术算人才的差事,就拿北边商贸街为例,每日街上贩卖了多少货物需要专人计算审核。颜惜宁觉得,以乌朱的能力,去做个小小的统计官员着实大材小用了。
他有个更加适合乌朱的差事,并且这份差事离家近薪酬多事情不忙也很有成就感。那就是去做官学的术算夫子。
如今的官学开设的课程几乎都是在教孩童认字,术算这一块就是空白。若是能让乌朱教育凉州的孩子们学习术算,以他的能力,必定能带出很多优秀的学生。
颜惜宁先前同乌朱接触过,乌朱虽然大部分时候不善言辞,但是一旦涉及到术算,他能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听乌朱讲题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至少以颜惜宁的感觉而言,他觉得乌朱会是个很好的数学老师。
而且乌朱这样的人不止能教孩童学术算,还能教成人学。如今的凉州除了富贵人家和官员识字外,普通百姓识文断字的不多,会术算的就更少了。
颜惜宁已经帮乌朱安排好了:官学逢五逢十休沐,每日上一两节术算课,一节课一个时辰,剩下的时间你就是自由的。如今我们凉州百废待兴,好多文官空有理论,你若是有空可以开个辅导班,我会鼓励凉州官员到你这里来补课
乌朱被颜惜宁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不过他听明白了:我懂了,就是让我教人学术算是吗?这个容易。作为辽夏大儒,乌朱的学子遍布周边好几个国家,他有丰富的教学经验。
说干就干,颜惜宁领着乌朱直奔官学而去。此时正是孩童们上课的时间,朗朗读书声穿过院墙飘到了大街上。进官学中转了一圈后,乌朱对里面的环境万分满意:是个好地方。
小是小了些,但是满是书卷香气,是他喜欢的环境和氛围。不过还有个重要的问题:夫子的束脩高吗?
乌朱迟疑道:若是我一人也就罢了,阿茵的身份你也是知道的。我虽然不能让她过先前的日子,可也不能苦着她。
颜惜宁一听就乐了:你同我来。
青天白日之下,颜惜宁拉着乌朱两蹲在官学外的长街上。这两手里抓着土疙瘩在青石板上涂涂画画。颜惜宁分析道:在官学做夫子每月薪资有五百个铜板,一年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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