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也是要去看音乐剧，就在这里，看到一位老人摔倒在地沈长青回忆道，周围没人敢碰他，我就把他送到了医院然后
    见沈长青沉默，段珩鼓励地问道：怎么了？
    他得了重病，为了儿子的一桩冤案进城来的，但是求助无门我虽然救了他一时，但是他最后还是不在了我觉得他是含冤而死的。
    段珩握住了沈长青冰冷的手。段珩的手温暖，把沈长青拉回现实。
    不用自责，长青。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段珩说。
    沈长青笑笑：我知道，我只是有些触景生情了。
    所以你大学才选了法律专业？
    嗯，沈长青有些不好意思，很天真是吧？
    不是，段珩很认真地望着沈长青，很酷。
    这下沈长青真心地被逗笑了：好吧，我也觉得挺酷的。
    已经走到剧院，却仍牵着手。直到音乐剧开场，沈长青发觉自己的手心已经微微出汗，才恍然松开了手。
    音乐剧一切都好，只是沈长青开始心不在焉。
    他微笑，心跳。
    为这份心情感到莫名其妙。
    沈长青：怎么有点像在谈恋爱？
    段珩：？难道不是吗？
    （爱情是叹息吹起的一阵烟，恋人的眼中有它净化了的火星，恋人的眼泪是激起它的波涛。它又是最智慧的疯狂，哽喉的苦味，沁舌的蜜糖。
    莎士比亚《罗密欧与朱丽叶》
    第8章
    38
    沈长青大四开学后得了一段清闲。实习的律所定下了，段珩起初不满意，想让沈长青到段氏工作，被沈长青严厉地拒绝。段珩悻悻然，没再强求。
    直到天气转凉，沈长青的毕业论文选题确定下来，他开始连续数日沉迷于写论文。
    段珩每晚进家门都见不到人，最后只能把沈长青从书房里揪出来吃饭。
    吃了饭沈长青继续钻进书房里敲键盘。戴着金丝眼镜，束着高马尾。十分的学术，看得段珩十分的心痒。
    心痒也没办法，沈长青拒绝他的一切骚扰。最后段珩无奈，跟着坐在书房看了好几天的书，倒显得他很不务正业。
    终于有一天晚上，沈长青手机不寻常地连续响了很多声。
    段珩警惕地从书中抬头，发现沈长青根本没注意。他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长青，你手机响了。
    嗯？沈长青勉强抬了一下头，你帮我回一下消息好吗？
    段珩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勉为其难地起身，拿起了沈长青的手机。
    居然是周林炜的消息，连续数条长达60秒的语音。联想一下之前火锅店里周林炜的表现，结合一下已是深夜的时间，不用听就知道是一堆酒后吐真言。
    段珩冷哼一声，在手机上敲打片刻，很绿茶地回了一句：沈长青在忙，我是他丈夫。
    周林炜果然安静了。
    段珩满意了一些，顺带玩玩沈长青的手机。把周林炜设置成消息免打扰，又把自己的聊天框置顶。
    放下手机，那边沈长青还在专注论文。
    年轻，精致，如此的吸引着段珩。大概也这样吸引着他的同龄人。
    段珩恍然发觉自己居然开始为年龄感到不安。他抿唇，离开了书房。
    39
    待沈长青摘下眼镜，意识到今天居然没被催着睡觉，才发觉段珩已经从书房消失了。
    沈长青又回卧室找人，没找到。他开始觉得莫名，浴室，厨房，客厅半栋楼都找完了也没见人。
    佣人听到动静，出门询问，又帮沈长青一起找人。
    古堡内灯火通明。沈长青已经预想了无数种情况，再找不到人就要报警了，结果发现段珩就躲在地下室的酒窖里，正在自斟自酌。
    既然找到了人，佣人们普遍认为，这是小两口的情趣，纷纷识相地离场。
    沈长青过去看了一眼酒瓶，大半瓶都空了，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段珩不说话，深深地望了沈长青一眼。
    沈长青被看的很疑惑：我找你很久，差点都要报警了。
    我以为我就是失踪了你也发现不了。
    沈长青意识到段珩大概是在闹脾气，他蹲下身，很温柔地道歉：对不起，是我这几天忽视你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我知道，你嫌我年纪太大了。段珩又闷了半杯红酒。
    沈长青：？？？
    沈长青：你在说什么？
    你是不是更喜欢和同龄人待在一起？而不是我这样的中年男人。
    我不是，你不要冤枉我。沈长青感到有些啼笑皆非，你哪里中年了？你才三十岁。
    可我比你大十岁。
    沈长青不假思索地说：十岁很好啊，我就喜欢比我大十岁的。
    哦段珩露出点笑意。
    沈长青突然意识到，自己仿佛是莫名其妙给段珩表白了一遭。
    不欲跟酒鬼计较。假装冷静，沈长青伸出手：可以回去睡觉了吗？
    这下段珩乖乖点头，没有拉住沈长青的手，而是很独立地起身，猝不及防地把沈长青抱起。
    等一下！你喝酒了，这样会摔的。沈长青圈住段珩的脖子，有些不安。
    笑话，一瓶红酒而已，眼睛都不带眨的。
    40
    沈长青被放到床上，履行他因为论文而被耽误了几日的责任与义务。
    在快要到达顶点的时候，段珩却突然停下。
    沈长青泪眼朦胧地去看他：怎么了
    说你喜欢我。段珩命令道。
    沈长青不好意思开这个口，转过头去。
    段珩磨着他，刻意欺负他：快说喜欢我。
    要疯了。
    身体上的刺激和心理上的羞耻感交织在一起，沈长青哭着说：喜欢我喜欢你。
    段珩内心的不安才被抚平一点，虽然是以这样的方式逼沈长青说出口。
    他亲吻着沈长青，拥有着沈长青：嗯，我也爱你。
    只是沈长青混沌的脑袋并没有分清喜欢和爱的区别，全当做了缠绵间一时兴起的情话。
    不要小瞧一个老男人的小心眼
    段珩还是轻敌了（点烟.jpg
    第9章
    41
    第二天，没能下床的沈长青找到了段珩闹事的原因。
    因为收到了一条道歉消息。
    【周林炜：对不起，昨晚喝醉了说胡话，你别放在心上。】
    沈长青感到迷茫。往上看到昨晚的聊天记录，才想起来他让段珩帮忙回了消息。
    点开一条长语音，确实是一串胡言乱语。背景音嘈杂，大约在酒吧。沈长青正想关掉语音，又听到了几句正常的话：长青，你你要小心。段珩他不是什么好人我听说他一直都有喜欢的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我如果你以后
    沈长青没再听下去。
    他甚至都做不到回周林炜一句没关系。
    沈长青删掉聊天记录，重新把自己裹回被子里。还睁着眼睛发呆，段珩就端着碗进来了。
    醒来了？喝点甜汤吧。段珩蹲下身，把碗放到沈长青眼前。
    沈长青看着他，轻声说：我现在不是很想喝。
    于是段珩把碗放到床头柜上，凑上来吻了一下沈长青的额头：好吧，那再睡一会儿。等午饭做好了我再叫你起床。
    沈长青点点头，闭上眼睛。
    段珩已经三十岁了，有过感情经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现在这样哪里像是有喜欢的人的样子？他真是看不出来哪怕一丝痕迹，又何必听一句空穴来风。
    辗转反侧，沈长青说服了自己，决定放过自己。
    42
    吃饭的时候沉默了一阵。段珩放下筷子：长青，我觉得你从醒来就不高兴。
    是吗？沈长青露出一点笑意，还好吧。
    是不是怪我耽误你写论文了？
    沈长青都把论文给忘了。他觉得有些好笑，又故作沉重地说：是的，我很生气。
    结果真的使段珩有些惴惴不安：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弥补一下？
    沈长青想了一会儿，垂下眼：等我论文写完也该寒假了，能不能带我出去散散心呀，最近闷坏了
    倒是让段珩很惊讶：你确定？这是弥补你还是在弥补我？
    互相的呀。沈长青笑着，长睫毛弯弯的。
    可是说到寒假，段珩又想到：你过年会想回家吗？
    不回，沈长青毫无犹豫地回答，是早已想好了，哪有丢下你，让你一个人过年的道理。
    段珩听了果然很开心，本以为要下一番功夫，结果根本没用开口。
    他虚情假意地说：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回沈家过年。
    沈长青这下真的笑了：还是别吓人了吧。
    以为要和沈家人多说话，可是也许他们心里也有所猜测，在电话那头哼唧半天，什么也没表示。
    挂了电话后，沈长青的银行卡上收到父母转来的一笔钱，数额不小，说是压岁钱。
    沈长青自嘲般告诉段珩：我从未收到过这么多压岁钱，永远比弟弟的少。
    段珩亲吻他的头发：你会有很多压岁钱的。
    43
    除夕这天，外面下着大雪。
    大家都放了假，连管家也回自己家过除夕了，偌大的古堡里只剩下两人。
    沈长青都觉得空旷，疑问道：你往年也这样过吗？
    我父母在的时候还热闹些，前几年他们定居国外之后，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虽然段珩这话说得丝毫没有需要安慰的意思，可沈长青还是安慰道：现在有我陪着你了。
    段珩笑了，还未开口，手机先响了。
    说曹操曹操到，是段珩的父母打来的视频通话。
    沈长青慌张了片刻，就想往远躲，结果被段珩扣住不让走：怕什么。我父母还挺和善的。
    视频被段珩接起，沈长青硬着头皮露出笑容。
    入眼的是一对慈眉善目的中年夫妇，老段总没有半分从前在新闻上的威严。两人都笑眯眯的，看见沈长青却一点也没惊讶：是长青呀，爸爸妈妈见过你的照片的。段珩这臭小子，知道你们结婚后，我们都说了好多次想和你说说话，他总说没时间。
    这声爸爸妈妈说得极其自然。沈长青心中震撼，这下连称呼都不用纠结：爸爸妈妈新年好。是我不好，应该早些就打电话过来的，让你们费心了。
    一家人不要客气啦，老段总和夫人喜笑颜开，把我们的联系方式留着，我们也不用看段珩的脸色才能和儿媳妇聊天了。要是段珩以后敢欺负你，还可以找我们告状。
    爸妈！被忽略的段珩不悦地开口，能不能盼着点儿好的？
    屏幕里的两人冷哼一声，没理他。身边的沈长青觉得好笑，悄悄地捏捏段珩的手。
    于是段珩只好听了一小时父母对沈长青过分热情的唠叨。
    终于等到三人挂断了电话，到最后都没人想起来和他说句话，段珩叹口气：我就说我父母挺和善的吧。
    沈长青嗓子都说干了，在喝水。
    岂止是和善，沈长青放下水杯，打开冰箱，已经到了该做年夜饭的时候了。
    厨师放假前把食材都备好了，冰箱里全是半成品，留给两人做年夜饭。
    只是沈长青坚持饺子要自己包，这样才有年味。
    段珩从未自己动手做过饭，沈长青也不为难他，独自拌饺子馅和擀饺子皮。段珩原本在一旁看着，又被赶去贴春联。
    正贴着，听到沈长青在喊他了。段珩匆匆过去：怎么了？
    沈长青手里捧着一个圆润可爱的元宝饺子，笑着对段珩说：东西都准备好啦，我教你包饺子。
    段珩心都像泡在蜜里，他过去黏住沈长青，在沈长青肩上蹭蹭。
    沈长青觉得痒，但也没阻拦，就着这个亲昵的姿势教段珩包饺子。
    教是教完了，段珩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两人就这么黏着，慢吞吞包了一盘奇形怪状的饺子。
    快要包完沈长青又想起来：家里有硬币吗？要给饺子里放硬币的。
    家里有金币行吗？段珩问。
    沈长青：
    最后找了几块糖块包了进去，沈长青说：这代表新的一年甜甜蜜蜜。
    段珩很满意这个寓意。
    天色向晚，最后的饺子端上了桌。
    沈长青第一口就咬到了带糖块的饺子，很惊喜地给段珩看，结果剩下的半个饺子被段珩抢进了嘴里。
    不带这样的。沈长青笑道：又不是没有了，偏要抢我的。
    段珩不置可否。
    他没说出口，是因为他想和沈长青一起甜甜蜜蜜。
    埋个雷
    段珩啊，你为什么不长嘴？（点烟.jpg
    第10章
    44
    段珩从来不看春晚，可是沈长青有看春晚的习惯。
    无奈段珩陪着看了会儿电视，结果因为喝了酒，是沈长青先靠在他的肩上眯着了。
    电视里还在喧闹，段珩觉得好笑，把沈长青抱回卧室。刚沾床，沈长青却朦胧醒了，看见段珩正在往出走：你去干什么？
    关电视。段珩轻声解释，又回到床前。
    沈长青拉住他的袖子：别去了。
    突然听到响声，沈长青回头，看到落地窗外烟花绽开，流光溢彩。
    沈长青第一反应是邻居放的，仔细一想，山上哪里来的邻居。看向段珩，段珩眼里含笑，映着烟花的星星点点。
    只听他温柔地说：新年快乐，长青。
    在缠绵中迎来新的一年。
    45
    临睡前段珩轻啄沈长青的唇，低声说：睡醒记得摸一摸枕头底下。
    沈长青当即就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被段珩扣住手：乖乖的，明早再看。
    像哄小孩。
    沈长青往段珩身上靠了靠，不再挪动，以示自己十分听话。段珩夸奖般轻抚沈长青的头发，把他整个揽在怀中睡去。
    一夜好眠。沈长青睁眼懵了几秒，想起段珩神秘的叮嘱。
    从枕头下摸出来一个红包。
    沈长青打开看了一眼，有一叠现金，还有一张大约是纸条。抽出来发现，哪里是纸条，是张支票。够沈长青挥霍半辈子了。
    沈长青知道段珩是在落实压岁钱的诺言，无可奈何。在床上翻滚片刻，沈长青把脑袋也埋在被子里，裹得像一条毛毛虫。
    段珩进房门就看到沈长青团成可爱的一团，忍不住翘起嘴角，轻拍了一下这个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