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玄!”
充满怒气的小嗓子吊的老高,惊起一串飞鸟。
人鱼保护所派来的·老熟人·谈判小队被迎入客厅后看到的就是让人哑然的场景。
队伍里的女生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面前的光滑地板上,身材健硕的霍上将打着赤膊以一个十分标准的俯卧撑动作支撑着,他肌肉分明的脊背上却端坐着一条气鼓鼓的人鱼!
那有着金色鱼尾的人鱼手中还拿着一只小锤子,用来敲背的那种。
小人鱼坐在男人背上,眯着眼睛奶凶奶凶的抬起手,一锤子敲了下去。
“咻!”
小锤子划破空气,落在男人脊背……连块红痕都没出现。
可即便如此,那撑着身体的男人乖觉的做了一个俯卧撑。
一锤子一个俯卧撑,明明是特别搞笑的画面,可两个主人公一点儿也不觉得有问题。
“还欺负人吗?!”
小人鱼皱着鼻子,气势凌人。
而那一向孤傲的男人却是一个挺身,反手抓住从自己背上滑溜下去的人鱼捞起来塞到怀里,一个不慎被吓到的顾苧呆呆看着他,手中小锤子吧嗒一下掉落。
眼泪泡泡出来了。
“你又欺负鱼!”
小人鱼很是悲愤,他已经不是霍玄的小宝贝了,这个坏人一有空就逮着自己欺负,他的尾巴还酸着呢。
这看似闹别扭实则打情骂俏的作态让站在玄关处的一行人看呆了,那一大把一大把的狗狼冷冰冰的拍在脸上,仿佛用嘲笑的语气在说:“够吗?不够还有。”
就…离谱…
劳伦斯用力的咳了两声,试图吸引一人一鱼的注意力。
“咳咳!”
“咳咳咳!”
宽大的客厅里只有那沙哑难听的咳嗽声回响,顾苧撒完娇,鼓着勇气从霍玄肩头探出脑袋来对着几人,漂亮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他歪了下脑袋,下巴垫在霍玄肩头,道:“这位先生,你有病吗?”
劳伦斯:……你才有病!
中年男人不爽的盯着他,眼中恶意涌动。
顾苧似是无所察觉,继续用天真的语气劝说道:“有病就要去看,不能讳疾忌医啊,待会儿咳出肺痨了就不好了呢。”
真诚的大眼睛,纯真无暇的脸蛋,看着一条清纯可人的人鱼,怎么说出来的话就那么难听呢。
劳伦斯握紧拳头,憋住想要发火怒吼的脾气,可他忘了,自己队伍里还有一个拖后腿的。
黄毛跳了出来,指着小人鱼训斥:“你跟谁说话呢这么没教养!劳伦斯先生也是你能污蔑的!”
劳伦斯闻言,心下一沉,果不其然的看到霍玄瞬间阴下来的脸色,他心里怒骂:这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看来是留不得了。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判了死刑的黄毛还在那儿跳脚,看顾苧都不反驳,以为对方是被自己威慑到了,露出自得的笑来:“现在给劳伦斯先生道个歉还不晚,不然等你”
“闭嘴!”
黄毛被当头怒喝,他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置信,却又不敢反抗劳伦斯的淫威,只能戚戚的闭嘴。
劳伦斯后悔的要命,这种蠢货他为什么要带过来!
“不然什么?嗯?”
霍玄半耷拉着眼皮,嗓音淡淡却压迫感十足,他的手按在人鱼的后脖子上轻柔按压,屋内的气氛逐渐紧张。
顾苧无觉的撇嘴,握着拳头娇里娇气的告状:“先生,他骂我…鱼鱼心里委屈但鱼鱼不说…”
和面子上那瘪着嘴装委屈的样子不同,缠在男人腰上的大尾巴有规律的一甩一甩,懒散的不行。
这番行为又让劳伦斯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人鱼不都是傻白甜吗!为什么这条是个黑心货啊!
顾苧十分有代入感的挤出了两滴猫泪,状似委屈的不行了脑袋一埋开始嘤嘤嘤假哭。
霍玄有些哭笑不得,昨天还怕的不行今天就敢皮了,也就仗着自己给他撑腰。
英明的霍上将轻笑一声,锐利的眼神朝着保护所众人刺了过去,冷笑道:“怎么?在我家欺负我的夫人,是当我死了吗!”
这一顶帽子扣下来,传出去他们不死也要脱层皮,保护所的地位超然不假,但直接跟手握军权被皇帝器重的上将对着干,没有任何好处,更会被扣上对功臣不敬的罪名。
劳伦斯是个有野心的,但也识时务 知道自己没有优势后直接放低了姿态,干脆的认错:“霍上将,是我没有管好属下,请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计较了。”
霍玄扯了扯嘴角,抱着人鱼往上颠了颠,捏过身旁果盘里的草莓喂给人鱼,看着他吃掉后才抬头用戏谑的眼神瞧了他一眼,神情缓和慵懒,像一头休憩的雄狮。
“说吧,什么事。”
劳伦斯赔笑着,对着身边的女生比手势,将一份文件递到霍玄面前,道:“是这样的,霍上将,您的这条人鱼…”
“哦不不不,我是说您的夫人、对…夫人。”
劳伦斯对杀气还是很敏锐的,他在霍玄无机质的眼睛扫过来的当场立刻改了称呼,脸上的笑更加谄媚了。
不是他没尊严,而是尊严跟性命相比不值一提。
人鱼保护所任职的研究员劳伦斯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说道:“您的夫人还没有在保护所建立档案,根据规定,每一条人鱼都需要在保护所有记录…而且”,劳伦斯面对霍玄越来越不善的目光,咬牙道,“根据规定,人鱼的婚配对象必须经过保护所审批,否则无法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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