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一种难以形容的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了开来。
他们……是关系最好的挚友。
对于从小生活在极少接触同龄人的环境中的五条悟而言,夏油杰是他的第一个可以被称得上是挚友的存在。
将来也会永远都是。
可即便如此。
他能够很清楚地看到自己内心的想法。
他现在非常清楚,他对那个人产生了非常强烈的独占欲。
非常、非常强烈。
所以即便是夏油杰……他也绝不会放手。
那么既然说到了这个话题,就不如直接摊开来讲吧。
他是这样想的,一旁的夏油杰又何尝不是。
从前的那些……在看到五条悟总爱粘着大道寺枝里时的不快感在今天全都有了答案。
那个对他而言极度特别的存在在今日变得更加不同寻常了。
他开始贪恋那种感觉了,无比的想要据为己有。
从前他总觉得,那种特殊感只是单纯的源于大道寺枝里能体会与他相同的感觉。
那样的话,做挚友也没什么不好的。
在这丑陋又充满着绝望的世界中,茫茫人海里能与那样一个同类相伴前行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啊。
除此之外,夏油杰别无他想。
可是。
——“比起那些,尝试着相信我如何?”
大道寺枝里那是说的话仿佛又在他的耳畔响起了。
啊……他想,他会永远记得那时的情形的。
这一辈子,甚至是死后都不会忘记。
罪恶的人类在地上毫无形象涕泪横飞地爬行,在那时灰暗的环境中显得那样肮脏。
哦,肮脏的不止是他。
夏油杰几乎都能感觉到,那时他所呼吸进肺里的每一缕气息都带着令人厌恶,不禁想要作呕的感觉。
这时,他的余光瞥见大道寺枝里淡漠的神情。
大道寺枝里很是冷漠地睥睨着地上的人,眼中似有凌冽的寒芒,在看到的人不禁感觉有被刺到的同时,还会……止不住地有些亢奋起来。
那一瞬间夏油杰立刻就确定了。
她一定一定,再一次多少有那么一点点体会到了与他相同的感觉。
也是,若不是这样的话,向她那样恪守规章制度的人又怎么会在这时候又使用异能力呢?
夏油杰不禁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此刻沸腾起来。
随后,他便抑制不住地向对方吐露出了一点自己的心声。
“是吗,我觉得你有这个想法也很正常。”
大道寺枝里无比平静地回应了他。
然后她……用那样平和中带着滚烫热度的目光看着他,让他相信她。
那一瞬间,夏油杰甚至有一种错觉。
——他或许是可以在她心里先于一切的。
这是一种非常令人着迷的感觉。
不仅如此,他还隐约意识到了一点。
大道寺枝里今天的行为有很大一部分极有可能是因他而起。
她想要拉扯住他的神经,并且她所说所做的那一切,还有寺岛这时的状态又带着极强的说服力。
是啊,单纯的杀戮并没有办法解决问题。
这一点他也知道,但在那种冲动忽然上脑的时候,确实也想不到任何别的办法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沉浸在那种奇异的亢奋中,逐渐看破了自己的心意。
因此,夏油杰轻轻笑了一下,坦然地,直白地对一旁的挚友道。
“既然这样的话,接下来就要做对手了啊,悟。”
——
觉得太宰治说的很对的大道寺枝里对他们的一切一无所知。
不仅如此,她还封心锁爱陷入了极度繁忙的状态中。
于是大道寺枝里的这个状态很快就被暗搓搓关注着她的人觉察到了。
因为她最近每天看起来都来去匆匆,除了任务上课几乎都见不着她的人影,约饭也少了很多。不仅如此,就算一起吃饭她也会说着自己有事所以得赶紧走。
然后就真走了。
这让两位少年忍不住焦躁起来。
而且作为怀抱着一些特殊情愫的人,总是会出现一个现象——瞎想。
尤其是大脑运转非常活跃且思绪非常飘乎的五条悟。
他甚至忍不住开始想,会不会是大道寺枝里觉察到了什么,想要避开他呢?
啊,这可不行啊。
他可没想过任何会被拒绝避开的可能性啊。
于是很快发现这个现象并没有丝毫好转迹象的五条悟按耐不住了。
这天,看着大道寺枝里匆忙干完饭后对他们说了一句“我有要事要先离开”之后,觉得浑身都难受得不得了,像有小虫在心上骚挠的五条悟立刻也快速扒完自己碗里的饭。
然后一本正经地向一旁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告辞,用一副“由于装的太过正常一看就很有事”的表情也离开了餐厅。
一旁的夏油杰看了他一眼,然后很明显也加快了干饭的速度。
家入硝子看看他们的这个状态大概明白了目前的情况。
不仅如此。
其实她知道的事情远比这两位dk要多得多。
包括大道寺枝里最近在忙什么,她也是知道的。
大道寺枝里有跟她随口提起过,也没有让她保密的意思,但……谁叫这一个两个都只会自己闷着奇怪都不开口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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