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靠推测的吗……”
“啊,也不全是。”武侦宰回答,“其实敦君在靠近那条巷子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动静了,不过更直观的果然还是——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会那么做。”
……
说实话,我的确设想过很多种情况,毕竟要是为了不让自己回忆那些尴尬到让我窒息的画面,我只能全力控制自己的大脑努力让自己想点别的把思绪挪开。
其中就包括我跑出来后可能会遇到的问题,毕竟我压根就不熟悉横滨,就连我那个世界的横滨我都没去过啊!
而且又不通日语……就算我之前就准备好了日元带过来,这个世界上万円钞上的人像和我那个世界的也不一样啊!毕竟这边世界的万円像正在武装侦探社当社长呢!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到底还是带了点零碎的硬币,毕竟硬币上又没有人像,很大概率是通用的,这点等下去自动售货机上实验一下就行了,但硬币毕竟比纸币重太多,我也不可能每天都带一摞过来,这也太那个啥了……卡我也带了张有VISA功能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了。
但我唯独没有想到的是,我居然能在这个世界再一次遇到我最初遇到的那个‘太宰治’……那个跟我合过影的、武装侦探社打扮的太宰治。
对方就和初见时一样,轻快地跟我打了声招呼,鸢色的眼眸眉目含笑地望向了我,甚至还带着点调侃意味地对着我眨了眨眼,“有段时间不见了……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他的反应是不是很有趣?”
我刚刚还在那边为再次见到罪魁祸首震惊呢,听了他这句带着点像是朋友之间的亲近意味的邀功后,我瞬间冒出了满头的问号,“哈?”
就算我刚刚还没有确定这一切就是这家伙搞出来的好事,在他这番狼人自爆后我也立刻确认了自己先前的想法,合着我会穿越果然和这家伙脱不开关系!
虽然我也有试着找过他,可是哪怕我托了人去调了这一片的监控,也没有找到这家伙的去向,在拐过一个拐角后他的身影就彻底消失在了监控视频中,无迹可寻。
后面做的他和另一个世界的太宰治的容貌对比也说这俩人虽然的确长的很一模一样,但很多细节上又对不上……哪怕是交给面部识别的专家也说即便是他也没有见过这种情况,虽然从骨相和年龄上看都能吻合,但其他细节方面的差异又截然不同。
所以,只能说明这两个太宰治很可能是平行世界同位体的关系,至于其他的,至少我现有的线索证明不了什么。
但是我此刻突然严重共情了中原中也,并且十分理解后者想要把太宰治一拳打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的冲动……不,这都没办法形容我现在的心情,要是可以的话,晚饭果然还是应该吃青花鱼臊子!!要不我退一步,青花鱼鱼饼也可以!
“等、等一下……”大概是看出了我愈发险恶的眼神,武侦宰忙不迭地狡辩道,“虽然我也的确有错,但是这并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正是为了替你解决这个问题才会来到这里的。”
“你这个罪魁祸首!”我气到恨不得踹他两脚,尤其是在对方拿着那种‘虽然很可怜但是死不悔改’的眼神小心翼翼地往我这里瞥时,我就更想踹他了。
“呜哇,好伤人!”他夸张地捂住了心口的位置,又极富表演色彩地呜咽道,“我真的c知道错了,虽然我的确想过他有可能会那么做,但我真没想到他居然真的那么做了——”
大概是意识到了我不信任的眼神,武侦宰放弃了浮夸的表演,恢复了一贯云淡风轻的神情,耸了耸肩,“这的确是实话呀?我是不会对你说谎的,虽然从本质上来说,我们的确是一个人,但是不同的过去也注定了我们不可能全然猜到另一个自己的做法哦?”
他倏地又笑了一声,像梦呓般地轻声咬着字道,“就像如果他猜的到我会出现在这里,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任我来见你的。”
我冷酷道,“你们两个有什么故事可以自己去打一架,快把我送回去!”
……
就在中岛敦因为完全插不上话,也不敢随随便便打断另一个太宰先生的话而无措地站在原地时,原本始终没什么声音的耳麦突然被接通了,另一头身为首领的太宰治用几乎算得上是咬牙切齿的声线道,“敦君,无论用什么办法,杀了他也好,卸掉他的下颚也罢,让那个家伙闭嘴。”
“可、可是,太宰先生,我……我做不到。”要让中岛敦对着那张脸动手,无论如何都太过强人所难了一些,他甚至已经无意识地抬手握住了铁质项圈的一角,就连自己的指节都被项圈上的刺扎的生疼都不敢松手,“就算不是您,我也没有办法……”
“连这都没有办法区分出来吗?你想让我失望么,敦君?”太宰治冷声道。
“我……”
“算了,我很快就到,你手机接通电话后开免提。”
“可是,太宰先生,您的安全——”耳麦那头丝毫不拖泥带水地传来了通话被掐断的声响,中岛敦也只能把劝阻的话语咽了回去,转而按对方的说法开启了手机的免提。
就在武侦宰叹了口气,看似无奈,实则满是恶意地挖苦着这个世界的自己说,“那样的话未免对他而言太不公平了,我还是更建议他去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一较高下”的时候,首领宰的声音自中岛敦的手机里传了出来,“有些人还真是不怕死啊?如果你真的有这种想法,我现在就可以满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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