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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只是偶尔的惊鸿一瞥,我都能隐隐地注意到那只在我面前表现的异常无辜的鸢色瞳眸中隐隐透出的深邃泥淖……那可不是这个年纪的少年应该有的神色啊。
    可是,那样的话话题就再次绕了回来,如果说他的确有所图谋,他又能图什么呢?
    虽然我对于自己的外貌条件也的确相当有自信,只不过自信并不代表着全无理智的自傲,对于在黑手党这种地方身居高位的太宰治而言,我并不认为他真对那些‘潜规则’一无所知。
    更何况他本身相貌就异常出众,加之那种始终萦绕在他身周的神秘与忧郁的气质……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他显然都会是一个相当抢手的目标。
    至于年龄?黑手党可不会在意那种东西,不如说年龄小反而更是一种优势了,哪怕他过往的战绩再夺目,他的年龄总是会给人一种容易操纵的错觉,尤其是在这种年龄与阶级固化严重的日本社会里……简直就像是食人花开合的锋利叶片之间沁出的惑人香气一般。
    就在我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桌面上的文档发散思维的同时,困扰我许久的罪魁祸首完全没有逼数地凑了过来。
    眼看着被我反锁上的办公室房门的锁芯略微转动了一圈后,太宰治相当自来熟地在我无语的目光中轻快地收好了曲别针像是一阵晚风一样悄声地飘了进来,单手撑在了我身侧的扶手上。
    他肩膀上偏大的外套袖口越过他纤细的臂弯垂落下来,刻意鼓着的脸颊给了我一种‘这么可爱一拳下去一定能哭很久吧’的错觉,只不过错觉之所以是错觉,就是因为实际上根本办不到啊!
    从他偶尔表现出的反应速度来看,说他像猫咪真是一点没错。
    只不过此刻这只人型的猫咪相当刻意地仰着脸,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好像有在刻意调整着自己下颚扬起的角度,力图让光线与阴影达到最完美的比例……错觉吧,就算是小情人也没有这么专业的吧??
    “小绮……森先生好过分。”太宰治略微向前倾着身子,就像是这个年纪的少年最常做的双手撑在书桌上跟自己的前桌拌嘴一样,完全看不出半点属于‘夜色’的气息,反而干净地就好像此刻我眼前的少年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男子高中生。
    他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我都已经忙了一天了,可是森先生还是想要把麻烦的任务推给我!”
    那么说着,他又半蹲下来,曲起臂弯,把堪称漂亮的脸蛋靠在了自己的手臂上,自下而上地望着我,委屈巴巴道,“如果等下森先生打电话过来,可以说我在帮你做事吗?拜托拜托~”
    “我会说你不在我这里,不用谢。”我冷酷道。
    “哎?!好过分!我不是你最爱的小情人吗?”
    有完没完啊!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吧?!我才不会对未成年下手呢?!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但是我倒要看看太宰治能做到什么程度。
    只要试探出他的底线,我就可以据此反推出他图谋的大致是什么……或者说,只要知道他愿意为某个目标付出多少,那么天平另一端的砝码想必也就有迹可循了?
    念及至此,我立刻咽下了已经到了嘴边的吐槽,转而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他片刻,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先站起来。
    对方歪着脑袋露出了少许困惑的神色,但却出人意料的听话,乖巧地松开了办公椅的扶手,抱着手臂站在了我身前。
    我略微向后靠了一点,似笑非笑地把原本交叠着的双腿放平,态度轻慢地拍了拍自己的膝头,“那么,请吧,我的小情人?”
    再装?你再装?我就不信你还能忍下来!
    ……
    太宰治几乎是立刻瞳孔骤缩,他甚至动作轻微地咬了咬脸颊内侧的软肉以确定自己并不是在梦里,也并没有因为晃神而听错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她说了‘我的’……她心里有我!
    虽然太宰治的理智当即就给他泼了一桶冷水,告诉他对方不过是在刻意挑衅他,并且打算就此根据他的反应来评估他的目的,但是再理智的思考也敌不过半大少年的固执己见。
    如果一个人打定了主意要欺骗自己,那么再多的线索与暗示也毫无用处。
    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汹涌而不留一丝余地的感情冲刷的少年对这样的感情几乎完全无力抵挡,哪怕是出于嫉妒而不断否认着那些记忆中的画面,可是在他重新看到那张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脸庞,感受到那同样理智而坚韧的魂灵之时,他就彻彻底底地举起了白旗……无论是何时何地无论是哪个‘太宰治’,都绝不可能对那样的光辉无动于衷啊。
    尤其是在午夜梦回之际,随着那些画面一遍遍地闪回在他的梦里,他的执念压根就没有随着时间淡去,反而愈加深刻,直到深植于骨血之中,再也无法自拔。
    也因此,几乎只是出于本能的羞怯而犹豫了两秒之后,太宰治就顺应本心地凑了上去,他在对方到抽一口冷气的动作中亲昵地双手交叉环在了对方脖颈之后,凑到了对方怀里,像是归巢了的小鸟一般心安理得地蹭了蹭对方,让人完全看不出这就是名震整个横滨,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港口Mafia的操心使。
    他不是没有注意到对方瞬间紧绷了的动作,只是这种反应反而只会激起他与生俱来的猎食本能,就像是双臂之间纤细柔软的白皙脖颈一样,完完全全就是把致命的要害留给了狩猎中的猛兽、吐着信子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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