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珺偏向的则是那位女同志,说:“法典,女性是弱势群体,敢站出来指控性骚扰就很了不起了,她还罹患了抑郁症,就证明她很痛苦。哪怕私底下,你也不可以这样随意下结论,因为这对受害者,是二次伤害。”
正所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案件总是虚虚之实实真假难辩。
而检察官,要从中分辩谁是好人,谁又是坏人。
法典心急,就说:“顾小检察官,你看呢,是不是那个女的故意诬赖?”
林珺则说:“要我说,是部队风纪不行,部队应该好好整顿一下风纪问题。”
半夏已经吃完了,端起碗,笑眯眯的说:“哥,妈,在事实没有查清之前,你们不应该用充满偏见的评语来影响我的判断,因为我是一名检察官,我必须以公正,客观的态度采集证据,凭证据说话,来判断谁有罪,谁没罪。”
这才上班几天啊,张嘴闭嘴就是检察官了?
法典觉得挺可笑的,就故意伸手说:“我曾经也在部队呆过,那十个人是我的战友,把你卷宗拿来,我看看,我可以看完再下结论。”
他可是半夏最亲的哥哥,可她居然一把拍开了他的手:“哥,除了检察官以外,没有人可以随意调阅卷宗,你也不行。”
法典不信邪,伸手要抢,半夏拍桌子了:“妈,你管管我哥嘛。”
林珺厉声说:“法典,不许闹你妹。”
法典其实只是玩玩而已嘛,看妹妹把卷宗锁进卧室的柜子,恍惚间想起来,他爷爷也是这样,遂悄悄对老妈说:“妈,你没发现嘛,我妹现在跟我爷还挺像。”
林珺则一脸愠怒的说:“给你爸打个电话,问他降压药有没有吃。”
顾谨已经从政大退休了。
在退休后,他谢绝了政大的反聘,然后专心著书立说,写了一系列反响特别好的普法书籍。
凭版权,他居然赚了好几百万,再加上他炒股也会赚钱,就连林珺都惊叹他的吸金能力。
林珺累死累活,经营个大厂,一年都赚不了顾谨写书,炒股的钱。
顾爸爸,永远是家里最会赚钱的。
不过自从今年起,他就不写书,也不炒股了,然后长驻海事公安局。
因为就在这几年,海上出现了一个大毒,枭,外号大鲨鱼,跟别的小打小闹的毒贩子们不一样,他特别聪明,也特别狡猾,运输毒品的方式可谓层出不穷。
而且他还特别擅长搞联动,就比如说,曾经能一回,海关有一个从国外来的残疾人旅游团,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毒枭让人把毒品藏在他们的轮椅里头。
甚至其中有一份,藏在一老头的尿布湿里头。
一群残疾人,自己也不知道毒品哪来的,却要为此而坐牢。
而一帮残疾老外,要在蓝国坐牢,这就是一桩外交事件了,在国际社会,还被当成丑闻播报了很久呢。
当时,法典也才刚刚加入缉毒队,为什么他觉得愧疚,因为当时,大白已经垂垂老矣,他刚参加工作,其实是起了顽心,想带着大白试一下它的鼻子,结果大白的鼻子够灵,当场就嗅到了毒品,当时法典可得意了,拉着狗四处炫耀。
但隔了几天,大白就在再一次工作中,嗅到一枚藏着蝴蝶雷的毒包,被当场炸死了
一条狗,二十岁了,本来也该帮终正寝了,可就因为法典,它最后那样没了。
是从大白之死,大鲨鱼走入缉毒队视线中的。
不过当时的大鲨鱼鲜少在国内活动,一直活动于东南亚。
直到这两年,势力渐渐培植起来以后,才冒头,开始往国内倾销毒品了。
大鲨鱼跟法典之间,不止有国仇,还有家恨,他誓非除了大鲨鱼不可。
顾谨也一样,是为了大鲨鱼才重出的江湖。
人年龄大了都有点病,顾谨血压就挺高,天又热,一直呆在海事公安局,忙忙碌碌的,他确实有点着不住。
法典抓起电话说:“公安工作有我们干就行了,我爸也真是,一把年龄了还泡在公安局,机场,海关,每一次缉毒行动他都在现场,也不怕早……”
死字还没说出来,林珺拍桌子了。
法典连忙嘿嘿一笑:“好了妈,我也就随口说说。”
半夏已经洗完澡出来了,抱个手机,笑吃吃的回了卧室,林珺看法典打不通电话,接过手机说:“我给你爸打电话,你去洗个澡,洗完好好睡个觉。”
其实,但凡法典干了别的任何工作,顾谨都不会那么操心。
可偏偏他干的是缉毒。
曾经,在半夏六岁时讲述过的那个梦,甭看顾谨说是假的,但他从来没有掉以轻心过。
半夏说的是,小北,达云和王旭东会死。
顾谨于是在公安调人的时候,向上反映,把小北换成了法典。
林珺为此曾经特别生气过,因为她认为顾谨是为了顾灵,在偏袒,维护小北。
而顾此于此的解释是,他认为应该是其中一个人背叛,并出卖了另外俩人,仨人才会死的。
他把三个小伙子整体估摸了一遍,认为小北背叛的可能更大。
所以,他除小北而换法典,就是想赢过命运,赢过毒枭大鲨鱼。
但确定能赢吗?
能让三个年青人不必被挂在墙上,而是活着接受荣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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