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瓒有一瞬的呆愕,回神归来,又不觉好笑起来。
踱到他跟前,欲将之扶起。
“修岚这是作何?这倒像朕成了个蛮不讲理的强盗头子不是?你来起来。”
魏修岚是有骨气和硬气,直挺着背,绝不妥协。
“还望陛下开恩!”
高瓒索性看他跪了,双眼直乜他面上,不紧不慢说出一话来:“修岚,不是朕不应你。你该想想,就算是朕不要甄儿,难不成甄儿能守在你身边一辈子?”
“就算是你意愿,你父亲你娘亲可意愿?再说甄儿呢,甄儿可情愿守着你一生一世?”
这些他从不敢让魏甄知晓。一旦知他为留住她,一切深受高瓒驱迫,她该会如何愧疚自责?
“哥哥,你怎的不说话了?”
看他不言不语深思状,魏甄又懊悔起方才那般口无遮拦指责于他。
“你是不是恼了?甄儿方才那话不是真埋怨哥哥,哥哥你可千万别往心头去。”
看着魏甄急得手舞足蹈的样子,魏修岚心下一酸,驻下脚步,将之深揽于怀中。
他掏心掏肺般道:“甄儿,为兄不怨你,不管你怎么想为兄,为兄都不会半分怨你,更不会恼你。不论何时,你都要记得,为兄是真心实意地爱着你的。”
“是为兄太懦弱,你要怨便怨为兄一人,千万不要与陛下置气。”
魏甄攀着他的肩,有些哽咽道:“可我不爱他可甄儿的身子已经不能清清白白地给哥哥了。”
“不,不是的,甄儿。不论如何,甄儿都是为兄心里最纯洁善良的小丫头,就算就算要与旁人一起拥有你,为兄也不会半分见弃于你,这一切都是为兄甘愿的。”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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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行到酒楼下时,高瓒已立在檐下远望着两人并肩携来。
他面上依旧笑意融融,只是深埋眼底那抹深幽却令人捉摸不透。
两人虽是无语,一个眼睛红红的,一个目光沉沉的,明眼人也瞧得出猫腻。
“回来了?”
高瓒扬唇轻笑:“我还以为今夜你不会回来了。”
此话自然是对魏甄讲的。
魏甄吸了吸鼻子,看着檐下那抹高大的身影移步过来。
“怎的?”高瓒戏谑地从她面上巡到魏修岚的面上,“好好的出去一趟得了风寒?”
魏甄垂下眼来,掩去其中余蕴的情绪。
高瓒说着便来攀折她的氅领,为之灵机一动,堪堪躲开。
高瓒的手还保持着探出之势,眼见着她灵活的似条泥鳅从手下溜开,紧攥着氅衣,惊魂未定地睨着他。
“怎么了?”
高瓒鼻中溢出笑来,顿了一顿后收回手负在身后。
“陛下,郑小姐呢?”
魏修岚唯恐他降罪责罚,转开话题。
“啊,等你二人许久不来,我同郑小姐如坐针毡,便先送她回府了。又在楼下等了许久,便见你二人姗姗来迟。幸好。”
他重重咬着这两字,又重复了一遍,感叹道:“幸好啊。否则,不知郑小姐等到现在可会心急如焚?再来,看着未婚夫与有夫之妇携手归来,心下不知如何作想?”
这话挑明,当下两人都觉戚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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