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甄儿。为兄以为陛下当真紧拘你于冷宫一世。不想他竟肯带你出宫,看来,他对你情深不假。”
一听魏修岚说到高瓒,魏甄心里便买着一股幽红,有丝恨铁不成钢道:“我观旁的有人,出双入对,恨不得天天黏在一处,哥哥倒好,总是有意无意提起那讨人厌的家伙来。”
“可陛下...”
对高瓒,魏甄还不曾释怀,哪里肯从嫡兄嘴里听到他的半句溢美之词。
“哥哥,别提他罢。你知不知,你好可恨,终日就守着愚忠,就连自己的女人也都亲手奉上。”
对于魏甄,魏修岚岂能有与人分享之愿,换做是旁人,他早将肖想于她之人快刀斩于马下,可惜,这事委实是不能的。
先不说,高瓒仗着为君之权,夺人所爱,他为人臣,与高瓒相抗,莫过于蚍蜉撼树,这等不说,他尽可生死度外,以命相搏。
可万想不到,高高在上的陛下,为得一个女人,竟使上了威逼利诱的不齿手段。
“修岚,你妹妹嫁入宫中,不日朕便封她为妃,宠冠后宫,你魏家何愁不得君心?朕意已决,非她不可,今**贸然犯上之举,朕可当从未发生,可若你抵死不从,朕便将你与甄儿之间的点点滴滴尽告天下又如何?你当真担得起那等后果?”
他笑得可恨,那幽幽目光中透着睥睨苍生的霸气,丝毫不容分说。
“堂堂男儿,皆要被轻易践踏脚下,为流言蜚语凌迟,更何况一闺阁柔弱女儿?”
他早就不怀好意,那肆意的笑点燃了魏修岚的怒火。
魏修岚执剑怒指高瓒,眼中焚着恨和痛,往昔翩翩公子少年模样浑然不见,如同面对贼寇的将士般,手执剑柄,欲与之决一死战。
“陛下,修岚为臣,不敢作乱犯上。陛下请命修岚上刀山下火海,行任何事,修岚即使一个眉头也不会皱。”他咬着齿,面目狰狞,“可甄儿不可以。”
剑尖抵在高瓒喉头,怕是只要任何轻举妄动,人头便要不保。
可他偏生晓得云淡风轻,毫无惧意,手指抚过流光熠熠的剑身,笑了起来:“修岚你我兄弟数载,朕当你为亲弟,哪一回不是由着你?为兄不求回报,但是甄儿,朕势在必得。”
魏修岚心中痛意翻滚,剑尖直颤:“可是陛下,修岚既知瞒您不得,臣对甄儿...你是看在眼里的,臣恳请陛下...不要带走臣的唯一挚爱。”
坦坦君子,天之骄子,秋水为神玉为骨,从来都是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何尝这般低声下气求过谁人。这一刻,魏修岚卑微如尘埃,银剑应声落地,长袍大展,笔直地跪了下来。
“求陛下开恩!”
叉手请恩,清泪直纵。谁言男儿膝下有黄金,谁言男儿有泪不轻弹?
此话说来不带一兵一卒的争锋相对,却是自戳软肋无疑。
“与其让旁的男人占有甄儿,还不如就让她成为朕的女人罢。”
言毕,高瓒意气风发地甩袖而去,独留下呆如木鸡的魏修岚生生跪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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