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魏甄皆是惛惛罔罔,一旦闲暇之时,便想起嫡兄信誓旦旦的话语,心下既有侥幸,又怀着愧疚,再说思虑,又觉实现不该耽搁嫡兄。
既然魏修岚不改心意,她便从高瓒这方旁敲侧击一番。
待高瓒来时,她也问过此事,高瓒言之昭昭。
“婚姻不过一张纸。赐婚乃为国事,修岚一心在你,甄儿又何必在意?”
说来罪魁祸首便是跟前此人,魏甄自然没好气,道:“陛下难道不觉半分愧欠?”
高瓒讶然一笑:“何来愧欠?”
“我魏家侍君忠心耿耿。陛下为一己私欲,先是纳我入宫,如今倒要将我兄长拖下水来。你若真心为我兄长,又何不放过他?”
高瓒闻之好笑:“甄儿这话着实刻薄,朕待修岚,天下莫敢有微词,放不放过如何说?”
“你若真如此,便不该逼他来此处...”
“朕哪里逼迫?”他笑得极为邪魅,“不若你去问他,朕可有迫他入你,与你痴缠不休?”
“若他说半个‘不’字,朕这便禁他再来此处,倘若他甘愿如此,朕自然也说不得什么。”
高瓒当真将魏家兄妹俩死死拿捏。
魏甄反驳不来,盛着怒意立在窗前观落雪不语。
高瓒移步靠近,将之揽入怀中,似又动了恻隐之心,道:“这深宫寂寞,甄儿若觉倦了,朕带你出宫一游如何?”
魏甄睫羽连连轻颤,显是动心。
他看在眼里,又得寸进尺半分,双臂交迭在她胸前,狎昵地蹭在她脸上。
“甄儿不言,那便是答应了。择日不如撞日,走罢!”
言罢,便急急拉着她的手要走,方遇到小杏儿来送点心。
眼见是他,高瓒也没避退,反倒是光明正大地立在她眼前,目光却淬着毒辣。
“去将你家娘娘妆扮一番。”
自上回,小杏儿便有了见识,原来常来冷宫的竟是陛下,虽心下还有疑问,陛下为何要偷偷摸摸来冷宫见贞妃,也不将她从冷宫中放出来,可她一个下人,哪里敢胡乱嚼舌根。
只敢毕恭毕敬行过大礼,听令行事。
说起华服首饰这冷宫是没有,最贵重的,上回贞妃已赏给了她,只有几只荆钗勉强用以妆点,好在贞妃是天生丽质,随意简单发髻反而能显得一股出尘慵懒美感。
魏甄不喜繁复,衣着搭配得简单朴素。
不同于平日里司空见惯的繁复宫装,魏甄一身轻装倒是让高瓒眼前一亮。
“朕的甄儿可真是浓妆淡抹总相宜呀。”
说罢便要来轻薄揩油一番,被魏甄一双的瓅的眼眸震慑退却。
又讪讪自嘲道:“走罢,是朕玩心太重了。”
两人自暗道出去,一路纵马向西。
魏甄不会骑马,与他一骑,顶着风雪,行了一路。
“陛下,这是去哪儿?”
“朕的别庄。”
狠烈的风刮得魏甄面上如割,丝发乱飞,双手抱着暖壶也无济于事。
高瓒眼尖瞧见,便将她掩在大氅里头,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饶是如此,魏甄还是忌讳与之太过亲密,方要挣脱出来,却被他环臂抱住。
“别动,你受不得风雪。”
魏甄还想狡辩,却听他打趣道:“倘若今日这般抱你的是你兄长,你便不会如此抗拒罢?”
玩笑的话教魏甄听出了一丝落寞,却被她刻意忽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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