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呢?”殷思珞忽然发现少了个人。
不对,是打一开始就少了。
年年,殷年年,大殷小皇子。
这孩子比殷思珞还皮,跟个二哈似的,撒手没。现在怕也是那熊孩子不知跑哪儿玩去了,就一个错眼的功夫,弟弟就不见了!
殷思珞:“……”
同样是弟弟,怎么就殷慕初这么乖巧呢?
殷思珞叉腰,黑着脸下令:“来人,去把殷年年给本宫揪回来!”
好在他们这三位皇嗣全体出动,他们父皇早就派了足够多的暗卫在暗中保护着他们,满城都有他们的眼线。不一会儿,殷年年就被揪回来了。
七岁的男孩子,最是皮的时候,闹得殷思珞天天都想把弟弟给揍一顿。但是想到这是她母后拼了命生的,也就不舍得了。
但今日,殷思珞却是没忍住拿刀鞘抽了他掌心一下。
殷年年嗷的一声跳起来。
“你你你……你这是谋害手足!”殷年年痛得眼睛闪着泪花,细嫩的小手心瞬间就红了。他不可置信地瞪着殷思珞,控诉着:“你都已经是皇太女了……还不肯过我!”
“殷年年,你给我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殷思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于情,我是长姐,你得听我的。于理,我是储君,你还得听我的,我有权打你。”
“……你!”
“你要是不满意,就好好学以后当储君。到时候你就可以打回来了。”
殷年年:“……”
他连忙后退数步,满脸抗拒:“……你别想害我!”
谁乐意当储君啊!
他们父皇那么魔鬼,对他们管教很严,对作为储君的殷思珞更严!殷年年可不想被束缚囚禁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
好不容易可以出宫了,还来到这么远的地方……可结果还是哪儿都不能去!
殷年年红着眼眶瞪着殷思珞,殷思珞不再看他,让暗卫看着他,自己则离开,去找阿月讨论今日的进展。
*
“你别生阿姐的气啦。”殷慕初摸了摸殷年年的脑袋,轻声道,“阿姐如果不在乎你,就不管你了——这边流民匪寇众多,你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殷年年倔强地哼了一声,躲开殷慕初的触碰,默不作声地揉着自己红彤彤的手心。
许久,才小声哼唧道:“……她都舍得打我呢!”
“那是阿姐气急了呀。”
殷年年强忍着泪意,咬牙不说话。
殷慕初叹了口气。
他们这幼弟虽然皮,但是还算有分寸,这些年从未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举动来,都在他们的底线之内。
而且明明小的时候殷年年最是崇拜殷思珞了,天天黏在她屁股后面。怎么越来越大之后,却学会顶嘴了。
殷慕初不知道该怎么教导叛逆的弟弟,只得再次摸了摸他的头:“我去帮阿姐去啦。你乖一点,等会儿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殷年年望着殷慕初离去的背影,抿了抿唇,在人彻底离开了之后,嗖的一声蹿了出去。
“不许告诉我姐!”殷年年揪着他的暗卫朝暮的衣领,凶巴巴地威胁。
但奈何小皇子脸蛋肉嘟嘟的,朝暮没觉得有多凶,只觉得可爱极了,让人想挼一把。
“咳,属下不告诉。”朝暮憋着笑。
可实际上,殷年年放心地前脚刚走,他后脚就给其他暗卫使眼色。
于是同时,一大批暗卫跟上了殷年年,而其中一个暗卫则是前往完全相反的方向,去告密去了。
*
殷思珞他们来到江镇已经三天了,可案情却没有丝毫的进展。
“关键是还有个弟弟给本宫拖后腿!”殷思珞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气得拍桌。
也不知道这小城镇对殷年年的吸引力怎么就这么大,让他成天往外跑,一天得去逮他个八回!
“殿下,不如让属下去看着小皇子吧。”阿月淡声道。
阿月是被捕风捉影亲自教导的,武功极高,如今充当殷思珞的贴身暗卫一职。
但他……也同时兼任东厂。
那办案能力,在东厂都是顶尖的,殷思珞哪里舍得放弃这么个得力助手!
“别呀!你走了我怎么办!”殷思珞快要哭了,再这样拖下去,江镇的百姓可拖不起啊!
“慕初,你去看着他!”
“啊我……可是我,阿姐,我看不住啊!”
殷思珞却不为所动:“办案你不行,看弟弟还看不了么,要你何用!”
说罢,殷思珞没管殷慕初的纠结为难,将麻烦弟弟交给殷慕初之后,就拉着阿月继续办案去了。
此次案件的背景,是自打去年雨水稀少,秋天收成不好。大殷国库倒是还算丰盈,不仅免除了税,还很快将赈灾粮派发下去,让大殷的百姓们平安地度过了这个冬天。
赈灾粮是每月的月中、月末派发一次到全国各地的。但是江镇却出了岔子,江镇的百姓说没有收到赈灾粮,一口咬定是江镇的官员私吞。但官员却说江镇偏僻,穷山恶水出刁民,他们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恩将仇报。
但是殷思珞查到现在,并没有查出来百姓家里的粮食,也没查到官员家里有粮食。
那些朝廷的赈灾粮就跟凭空蒸发了似的,根本判断不出来到底谁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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