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手机看了很久,它一直很安静,一直一动也不动。
有飞鸟拍打翅膀的声响从她头顶上响起。
抬头,许戈看到那只从她头顶上飞过的鸽子,白色的鸽子和珍珠白的天色仿佛融为一体。
那阵风把她别在耳后的发丝吹乱,落在脸颊上的头发惊醒了她。
阿特
目光沿着心里的呼唤找到了她心底的那个人。
他就站在那里,穿在他身上的那件衬衫比天色还要白还要亮,在他脚边悠然漫步的鸽子数量从之前的几十只变成了上百只。
脚刚刚想抬起,手中的手机忽然间响起。
在一种极为诡异的本能下,第一时间接起。
接通手机,在她接起手机的那一刹那,上百只被手机铃声吓到的鸽子纷纷往着天空四面八方逃窜。
手机铃声似乎也打扰到广场上穿着亮白色衬衫的男人,男人的身体晃了晃。
而她的耳边传来了熟悉而又苍老的声音,苍老的声音在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凝神,细听
连翘。
脚踩着的场地仿佛遭遇忽然坍塌。
数只往着天空逃窜的鸽子从她头顶飞过。
耳边被某种声音占据着,眼睛放空,往前
落于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胸前的鲜红印迹最初只是一点点,但在眨眼之间那一小点以一种极速蔓延的姿态往着周转白色面积扩展,扩大。
直到它们变成一朵红色大丽花。
握着电话,她想,吓到那些鸽子的也许不是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
一定不是,不是
手机从她手上掉落,那被衬衫衣袖扫落的硬币一直在旋转着,旋转着。
在旋转中,珍珠白的天色正在远去,穿着亮白色衬衫的男人也在远去,连同印在衬衫上的那朵红色大丽花。
那硬币还在旋转着,旋转着
(下)
这是一场医疗游戏,一次本我人格的一次自我肯定和自我否定的关键时间点,那好比是顺时针和逆时针的一次较量、一次站在十字路口的艰难抉择,厉先生我得告诉你,以上的说法仅存在于一种理论,在理论没有得到实践之前,它只是人们做的那个比较大、比较真的梦而已,这个理论背后成功与否失败以否没有人能给你任何经验之谈,因为这之前没有任何先例。
这是许戈那位叫着泰勒的心理医生在数个月之前和厉列侬说的话。
广场最角落的那家杂货铺比平常早出两个钟头开张。
因为杂货铺里来了一位催眠师,掉落在地上的那枚硬币是催眠的道具,是把五金店老板家小女儿带到时光隧道的穿梭机。
沿着时光隧道,布拉格广场变成了墨西哥机场。
许戈,这次你的阿特可没有骗你,他老老实实的和你交代了那些事情,而你也原谅了他。
枪声响起,方为其的那一枪做到了像他承诺的那样:惊心动魄。
为了配合那一瞬间他还故意穿了淡色的衬衫,为的是
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她软软的倒下,那是她通往回家之旅的必经之路。
在她倒下的那一瞬间,广场外响起刺耳的救护车声音。
他和她被放在同一辆救护车的车厢上。
厉列侬给方为其列出的那一枪还必须附带上两个特点:濒临、不能影响到他的任何意识知觉。
在前往医院的路程中他需要保持全程清醒。
因为他还有话对她说,一些非说不可的话。
血被止住了,他赶走那几名医护人员。
现在,救护车车厢就只剩下他和她,没有人再能打扰到他和她。
她闭着眼睛,躺在白色的担架上,看起来有点像玻璃柜台下的东洋娃娃。
五金店老板家的小女儿,真正的告白时刻来临了。
但愿这通往医院的路足够漫长,但愿黑暗不要太早张开它的臂膀。
他得做最坏的打算,比如说,这是属于他和她最后的告别时间。
许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她忘记了回时的路。
假如她忘记回来的路呢,没有关系的。
比起平常时候,他去握住她的手有点吃力。
把她的握在手里。
许戈。
许戈,一些话我无法当着你的面和你说,所以我只能采用这样笨法子把它们说出来,我知道你在听。
许戈。
许戈,假如你忘了回来的路,没有关系,你的阿特终究还是会拯救世界的。
在那个雨夜,方为其给了他狠狠的一拳,方为其说厉列侬,你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世界才能遇到像许戈这样的好姑娘。
是好姑娘,也是傻姑娘。
如果说上一辈子你的阿特是拯救了世界才能遇到你,那么下一辈子我还想再遇到你,一定要遇到你。
许戈。
许戈,以下是两个厉列侬拯救世界的经过。
在二零一五年到二零五零年间,发生过这样一件大事件:某年某月某日,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结成联盟把他们的航空母舰分别开到了黑海和西太平洋,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一声令下,无数的导弹将像飞出的箭,以此同时,中俄两国祭出了最强最紧密的防空系统,中华人民解放军在五星红旗下宣誓,哪怕有一片火箭碎片落在南海,先沦陷的将会是白宫,千钧一发之际,中俄联军和西方联盟的最高指挥官分别收到紧急密件,那份紧急密件以最充分的证据指出这场一触即发的战争其幕后黑手是日本和菲律宾,这时,你肯定猜到紧急密件的来源,除了他还能是谁,是的,提供紧急密件的就是1942领导人,那份紧急密件阻止了一场世界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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