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拜访也临近尾声。
看着对面笑眯眯的黑发男人,理子哀叹一声,再次将脑袋埋进了我的怀里,就这么当着太宰治的面说着他的坏话:“叶!你怎么能和这么吓人的家伙做朋友啊,以后被卖了可怎么办?”
“太宰不会的。”我拍了拍她的背,想为太宰治美言几句。
但话到嘴边又发现似乎没有什么能够赞美他的词,只好换一种说法道。
“虽然他确实挺会坑人,但我也没什么可以给他坑,所以放心吧,他坑不了我的。”
太宰治越来越上扬的嘴角顿时僵住。
理子在我怀里发出扑哧一声笑。
等了那么久,我终于找到了机会,好奇地问道:“理子也看得见妖怪吗?”
“只能看见一点点啦。”鹿岛理子抬起头,撇着嘴角道:“就大致能看到一个形,更清楚的就不行了。”
我轻轻应了一声,想起从前跟她初遇夏目贵志时的场景,没再多问。
那时候她也察觉得到妖怪吗?
我又留下来跟高中朋友聊了会儿天,告别他们时,迹部景吾派了人送我们回去,而理子还依依不舍地拉着我。
“一定要注意安全,叶。”
她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存到了我的手机里,千叮咛万嘱咐道:“别再失联了,发信息记得要回,知道吗?”
我点点头,跟着太宰治坐进了车中,无奈地看着鹿岛理子跟个老妈子似的在后面目送着我。
当我回到公寓时,眼前诡异的景象使我沉默了。
只见夜蛾正道正围着一条与自己反差极大的淡蓝色围裙,勤勤恳恳地拖着地。
而他的好学生,那位咒术界鼎鼎有名的最强——五条悟,正在沙发上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吃着纸杯蛋糕,吃剩下的纸还被他很恶劣地随手扔到了地上。
然后再被拖地的人扫走。
醒醒啊夜蛾老师!他是你的学生,不是你儿子!
夜蛾正道似乎也没有生气,看到站在门口的我时,还心情不错地打了一声招呼。
“欢迎回来,叶。”
“我回来了,夜蛾老师。”我顿了顿,脸上表情几番变换,还是开口道:“你可以不用做这些的。”
夜蛾正道摇了摇头,把收拾好的清洁工具放在一旁,又将围裙脱下来,“没事,反正我待在这里也没事干。”
他朝我眨了一下右眼,又暗示似的用大拇指比了一下某性格顽劣的白发巨婴的方向。
五条悟一反常态地坐在沙发上,吃着蛋糕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双脚翘在桌子上一晃一晃的,也没有跟我打招呼。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也跟着坐到了沙发上,瞧见桌子上摆着一盘草莓,刚想伸手去拿,却被另一只更快的手拍开。
力道不重,我愣了一下,疑惑地转头看向身旁人,却见他正不急不躁地剥着手中纸杯蛋糕外侧的一层纸。
我收回视线,又施施然朝着草莓的方向探去爪子,结果在指尖快要触碰到时再次被打开了。
五条悟目不斜视,依旧没有看我,就仿佛刚刚阻拦我拿草莓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怎么了这是?
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刚分明就是这家伙故意的。
他该不会这是在跟我闹别扭吧?
我满脸问号地将视线转向夜蛾正道,他无奈地跟我耸了耸肩,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后在上面打出一行字,然后悄悄地给我看了一眼。
“他很早就洗好草莓放在这儿里,但是一点都没动,估计在等你回来。”
回过头,目光在白发男人和草莓之间周旋一阵子后,我再次尝试着伸手,不出意外地又被拍开。
好吧……
我撇了撇嘴角,意识到自己被针对后便站起身,刚想回房间,手腕却蓦地被抓住。
回过头,五条悟直直地盯着电视,攥着我手腕的力道却不轻,摆明了是不让我走的意思。
“怎么了?”我出声询问。
“太久了……”他抬眼看向我,语气沉沉:“你出去太久了。”
我在心中估算了一下时间,迟疑道:“也没有吧……”
知道闹别扭这招对我无用,五条悟干脆也不再继续,一个用力把我拉回身边,神态中略有几丝怨气:“我讨厌太宰治。”
“哦……”我极其敷衍地点了点头,伸手去拿桌子上一直心心念念的草莓,这一次没有再被拦下来。
“我说你,也好歹给我点反应啊。”五条悟叹了口气,张开双臂搂了过来。
“今晚你跟我睡……”他抱着我,说:“夜蛾校长那么大的人,也不好让他挤沙发。”
“那你去挤沙发。”我很冷漠无情地推了推他:“我认床。”
“认床没关系……我不认,我去你那里睡嘛。”
“也行吧……”
我妥协似的回答了他,然后当天晚上,在五条悟我见犹怜,泫然欲泣的忸怩做作的表情下,朝他邪魅一笑,毫不犹豫地摘掉了自己的戒指。
那一刻,安分守己地使用了好几天人类作息的我,总算是想起来自己特级咒灵的身份。
而一只优秀的咒灵,从不需要睡眠。
抱歉了混蛋小白毛,你自个儿独守空房去吧。
——
彭格列总部的位置在意大利,所以我们还是得出一趟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