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想他,想爸爸妈妈,想念以前那个家。
后背被人轻轻拍着,像是无声的安慰。
这个夜晚,我仍然没有睡着,但身边多了一个人的陪伴,到底变得安稳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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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还是被夜蛾正道带着进入了咒高。
因为离开的突然,冰帝的同学们接二连三地给我打电话,都被我用「家里有事需要转学」这一理由给糊弄过去。
唯独面对理子的依依不舍的抽泣,我没办法做到向之前那样淡然。
鹿岛理子是我在外面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是第一个在学校里主动朝我搭话的人,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她会陪我逛陌生的校园,会带我结交新的朋友,是她让我在高中这一年里彻底融入了同学间的相处。
而现在,面对她的疑问,我却连最基本的实话都不能告诉她。
“我会去看你的,我发誓。”我只能拿着手机,干巴巴地安慰着,“所以别哭了,理子。”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啊?”她带着哭腔地抱怨道。
“事发突然,我也没有想到呀。”我柔声说:“理子高二了吧,我在这里才一年级呢,理子现在比我厉害了哦。”
“我才不想要这种厉害啊。”
绞尽脑汁地让朋友放下心来,挂了电话后,我转头看向一旁安静等待着的夜蛾正道。
“已经好了吗?”
他面对我时总是显得很拘谨,偶尔看向我的眼神会流露出几丝怅然,似乎是想到了夏油杰。
我默然……
“我听说,你是会咒术的,是吗?”他轻轻开口,“跟你哥哥的术式类型有点相似?”
这大概是夏油杰告诉五条悟,然后五条悟又转达给夜蛾正道的。
我在小时候,确实有使用过几次咒术。
之所以说和夏油杰的术式类型有几分相似,是因为他是能够直接操控咒灵,让它们听命于他。而我却是将咒灵吸收,让它们成为自己力量。
当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心时,手底下的咒灵便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
然后我就能感觉到体内的那股能量以一种十分缓慢的速度日渐增进。
夏油杰猜测我是能够将咒灵的咒力转为己用的那种术式类型。
但是随着年龄的正常,还有身体的好转,体内的咒力仿佛陷入沉睡一般,我再也使用不出那种术式,平时也感觉不到咒力的波动。
“你应该知道咒力的原理吧?”夜蛾正道问:“现在能够使用咒力吗?”
体内的咒力如同一潭死水,我摇了摇头。
「嘶」夜蛾正道抚着下巴,有些难办地皱起了眉。
于是在咒高上学的第一天,我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来练习如何控制自己的负面情绪,或许是因为最近负面情绪累积过多的缘故,比起以前夏油杰教我训练时的毫无效果,今天的进度出乎意料地快。
我可以掌握咒力了,也成功将夜蛾正道抓来的咒灵都试着吸收。
夜蛾正道显然也对这种进步十分满意,很快就放行了我。
“时间不早了。”他动作很小心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回去好好休息。”
男人似乎还有正事,道别后就匆匆离开了,我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感到很是茫然。
回去?我该回哪儿去?
咒高并没有给我安排宿舍,没有任何老师的联系方式,我唯一可以去的地方似乎就是我曾经的家。
我捏紧了衣角。
我不想回去。
那里到处都是父母的血迹,那地狱般的场景还清晰地映在脑海,时不时就会浮现在眼前。俨然已经成为足以令我痛不欲生的梦魇。
但是,不回那里的话,我又该去哪里呢?
一种仿佛被世界抛弃了的迷惘涌上心间,我抬起头,遥望着晴空万里的天,才发现自己是那样的渺小。
什么都做不到,连寻找一个归宿都是如此的艰难。
我揉了揉眼睛,深吸一口气,抬步朝着校门口走去。
身上还有一点零钱,暂时先找个酒店住一晚上吧。
还没走两步,后领突然被人拎住,头顶覆上一层阴影。
“去哪儿?”
五条悟看起来很是漫不经心,低头俯视我时,语气慢悠悠的。
我从他手里扯回衣服,抿着唇没有说话。
五条悟便也不说话,松了手后就拧起眉,挡在我面前,直直地看着我。
好半天,意识到他是真的打算一直这么跟我耗下去,我才慢慢开了口:“我没有被安排宿舍。”
因为一下午都没有出声说话,声音稍微有些沙哑。
五条悟的表情一下子松弛下来,他又恢复了那副不正经的表情,突然往我嘴里塞了一根不知从哪儿变出来的,已经拆了包装的棒棒糖。
他的声调懒洋洋的,仿佛在说什么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哦,你不用住宿。”
舌尖舔了一下那根糖,是我喜欢的西瓜味。
我沉默了……
我知道自己进入咒高的理由并不简单,看似是普普通通的进修学习,实则那些高层或者仅仅只是想要借此将我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而已。
看这情况,我很可能会住在什么方便他们控制的地方,比如说之前那个布满了符文的封闭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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