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依旧清闲惬意,万事无忧。
你去问夏油杰,为什么不让你也帮忙。
如果说是因为你没有咒力,但很多琐碎事宜,也不是没有那些普通人的手笔。
毕竟,这项行动看起来牵扯甚广。
夏油杰那时候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摸了摸你海藻似的美丽长发。让你给他抱一下,埋在你的肩胛闭眼歇了会儿。
现在。
你静静看着眼前看着你,无奈苦笑起来的男人。
你知道为什么了。
他大概隐约有预感……这项行动非常危险,甚至有可能会死去。
所以拒绝了你的加入。
那些血染脏了你精致漂亮的小皮靴。你看着他捂着自己断掉的右臂,额头满是忍痛的冷汗,却还要做出一副轻松的模样,对着你苦笑。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这个人,马上就快要死了,还问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
你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一路找过来的险象环生。如果不是遇上了好心的咒术师,你就这么白白死掉了。
你应该是希望他也死掉才对,毕竟你一生的悲剧因他而起。他也着实称不上什么好人,害了很多人,也杀了很多人。
他从不在你面前伪装这些,避讳自己的黑暗面。
如果说一个故事里必须得有一个反派角色,那么夏油杰就是那个板上钉钉的最佳人选。
你看着他,平静地问。
“夏油杰,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没有说话。
你也没有说话。
一个快要死了的男人,一个差点死了的女人,好不容易相见了,却在用宝贵的时间,说一些情情爱爱的破事。
看来这是个爱情小说。
“你不承认,”你继续说,“你花了五年才说服自己。是不是因为我是你最讨厌的猴子?
“你真让人难懂,夏油杰。我也是今天才想明白。”
你抬起眼睛,定定看着他。明明长相漂亮精致,像个橱窗里乖巧美丽的玩具娃娃,气势却有着,和他相似的,被他调教饲养出来的上位者的冷静傲慢。
“你策划百鬼夜行,根本就是想赴死吧。所以才在计划开始前……把我拽下来。就连死也不想让我忘记你,想要我一生把你当做仇人憎恨,永远记住你。真是打的好算盘,也太可恶了。
“不过,因为我最讨厌你了。我不会让你如愿以偿,就这么死掉的,夏油杰。”
你说。
看着地上越来越多的血,语气加快。又恨又咬牙切齿。
“你就给我活着。然后我会把已经残疾又失势落魄的你忘记。努力去过我自己的幸福未来。当然,也会找上很多比你年轻英俊的男人,抹去你赋予我身体的痕迹和习惯。”
大概是没有想到一向沉默寡言做安静玩具娃娃的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石破天惊的话,夏油杰仰起头看着你。表情有一瞬间茫然。
“……嗯?”
看起来居然有点傻乎乎的。
很可怕。
爱情小说不讲逻辑不通情理,使人盲目。
你居然觉得这个样子的夏油杰看起来有点……可爱。
你大脑不清醒了。
你把夏油杰拖回了家。
那个简陋破旧的小屋子,原本是你准备从盘星教逃出去之后住的地方。
三年后。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夏油杰咬着绳子,单手给要清理的杂物打结。松口招呼了回家的你一句。
“今天找到了新男人了吗?”
“找到了找到了,”你敷衍似的叠声说,扑在沙发上放松紧绷一天的身体,感受到那只宽大有力的手掌附上来,帮你按摩酸痛的脊背,“很帅很有钱,还爱我爱得要死要活,夏油杰你马上就要被我扫地出门了。”
你们每天都要进行这样无聊的对话,一直进行了三年了。
“五条悟今天联系你了吗?”
“嗯,”手掌按摩的力度恰到好处,你昏昏欲睡,夏油杰说,“恶狠狠地说我再不回高专帮他分担工作,就过来祓除我所有的咒灵。”
“好消息,”你拊掌道,拍开他按着按着就不老实,伸进你裙子下摆的手,“看来你已经找好被我扫地出门的下家了。那今天就滚出去吧。”
夏油杰看你神色,脸上温柔含笑的表情消失了。
“你是认真的?”
“嗯。”你说,“滚吧,白吃白喝还白睡三年,怎么说我也报答够你当年收留我的恩情了。再说,那是不是恩情还有待商榷。”
夏油杰真的走了。
你气得对抱枕拳打脚踢半小时。
死男人。
当初不如让他就那么死了算了。
亏你当年还丢人地号啕大哭和那个救你的,名叫五条悟的咒术师死乞白赖求情,说自己会用一生看好他,不让他再作恶。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半个月后。
你在路上遇到一个优质男。面容英俊,气质优雅,身材高挑结实,腕间名表是低调又有格调的限量款。言谈举止,方方面面都和你胃口。还是人民教师,拿高薪酬那种。
只有两个令人扼腕的缺点。
一、没有右臂。
二、看起来很眼熟。
不过你觉得可以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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