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素娥笑笑:“轮着来,明天就到你——洗个碗, 有什么好抢的?”
她把谢菱拉到客厅坐下, 聊了些乐理方面的问题,问着问着, 就发现这个学生所谓的“只能看一点谱”,着实有点谦虚了,顿时惊喜非常, 忍不住说:“走, 我们去楼上。”
两人到了二楼的书房。
方素娥去书架上翻了两个册子出来,翻到其中一页,递了过来,问:“听过这首歌吗?”
谢菱低头一看,是一首很经典的小调,难度并不高。
她重温了一遍词曲才点了点头。
方素娥也没有多说, 掀开了一旁的钢琴盖给她伴奏。
谢菱先开了一下嗓,就跟着伴奏唱了起来。
她声音条件非常优越,这首小调又颇有些缱绻,该柔和的地方轻柔低吟,该高的部分游刃有余,等唱到结尾的部分,余音一点点收住。
方素娥弹完最后一个音符,不由得鼓起了掌,问道:“之前怎么说声乐不行?明明很不错啊!”
谢菱实事求是地说:“专业上只是入门而已。”
方素娥笑着摇了摇头:“要是这才入门的话,声乐系的学生全都无地自容了。”
两人又练习了好一会。
方素娥越发满意。
论专业度和功底,谢菱称不上特别出色,但是肯定合格了,但她有一个极为突出的优点,就是感染力特别强。
不知道是不是舞蹈出身,亦或是善于捕捉情绪,谢菱的歌声非常容易带着听众的感情跑。
她唱到欢乐的部分,总能让人跟着笑,唱到悲伤的部分,也很快会叫人心中郁郁。
方素娥刚开始没有察觉,过了一会,就慢慢领会到其中的关键。
这种靠感情把技巧上的缺陷补足的感染力是天生的。
所谓的以情动人,就是这个意思了。
大概摸到情况之后,方素娥心里已经有了底。
她没有透露更多的信息,只交代谢菱最近有空的时候要多练一下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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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外,傅廷坤本来要敲门的手悬在半空中,许久没有动作。
房门并没有关上,只是半掩着,里头的音乐声和歌声透过敞开的空隙漏出来。
女声轻柔婉转,唱到悲伤时,如泣如诉,唱到可爱处,宛如一只俏皮的黄鹂鸟,叫人忍不住往树梢处看,通过声音似乎都能在心里描画出那鸟儿灵动的眼神,跳来跳去的小爪子。
傅廷坤的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半晌之后,才放下了手。
他忍不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直到里面的声音渐歇,才醒过神来,后退一步打算离开。
还没来得及转身,门就被从里面拉开了。
方素娥看到儿子站在门外,一愣:“廷坤?”
傅廷坤居然有点莫名的慌乱。
只一瞬,他就镇定了下来:“妈,明天你们还去学校吗?几点出发?”
傅廷坤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想要瞒住其他人,自然容易,可要是想骗过亲妈,却是想得太简单了。
方素娥心里好笑,却没有戳穿,想了想,顺着他的问题回答道:“明天早上我有会,下午才是排练,你忙你的,到时候叫小刘送一下就好。”
傅廷坤犹豫了一下:“也不远,我下午没什么其他的事,爷爷那边最近缺人得很,还是我来吧……”
方素娥点了点头,又道:“你看看,要是实在来不及也没关系。”
这里距离学校也不远,即便走过去都花不了多少时间。
确认了出发时间之后,傅廷坤很快回了房间。
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明明才吃了晚饭没多久,转眼就已经将近九点钟了。
夏天的夜晚格外炎热,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傅家周围都是精心栽培的花木,此时夜幕笼罩,只有零星的路灯灯光映照下来。
傅廷坤的房间在二楼,从窗台举目望去,路上没有一个行人,虫鸣鸟叫之外,只听到楼下隐约的音乐声传来。
他站在大开的窗边,微微偏头,倾耳分辨。
屋子的隔音很好,谢菱的声音与钢琴声融为一体,被墙壁一遮,更难以分辨。
傅廷坤默默地站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挂钟终于“当当”地报起了时,把楼下的乐声压下。
他转头看时间。
居然已经十一点。
也许是天气太过闷热,他一晚上都没有怎么睡好,心中仍旧隐隐环绕着那熟悉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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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晚在傅家住下,谢菱就睡了个好觉。
她生物钟很准时,起来的时候正好六点,洗漱好一下楼,就见楼梯旁的一间房门从里面打开,傅廷坤从里面走了出来。
此时晨光依稀,傅廷坤一手拿着毛巾,一手往后正要将门带上,看到楼梯上的谢菱,意外地一扬眉。
他上身只穿了一件背心,露出来的肌肉块垒分明却又不夸张,身上、脸上都是汗水。
浑身上下,是男性荷尔蒙爆表的状态。
虽然从前不管在健身房里,还是在表演后台,抑或是在大小屏幕上,谢菱见过的男性身体不要太多,可她从来都能够以欣赏的眼光对待,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看到满身是汗的傅廷坤,突然就有点莫名地心生胆怯。
她的脸不由自主地微微发红,心跳得也比平常快了几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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