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的声响并未停歇,沉杞筝拍着门板,精致的小脸贴着门缝低声叫唤。
“六月,六月,你不是吧?你睡了吗?六月……”
就在她急促拍门时,身后的房门传来喀嚓一响,她戒备地转过身,扯出笑脸,淡然自若朝对方打招呼。
“嗨。”
约翰迟疑地打量她,“你真的住在这里?”
“当然。”沉杞筝摸着白色橡木门上的纹样说,“只是刚刚我去看海,我朋友先进去。她可能太累了,所以锁了门在睡觉,只要把她叫醒我就能进去。”
“你这样只会吵到别人。”约翰直白地说。
他想安静一下,捋捋思绪,谁知道她一直在拍门。
“最多我不叫她了,”沉杞筝自知理亏,干脆蹲下来坐在地上,靠着门说,“我等她自己醒来。”
噪音源头没了,约翰刚要关上门,却不知为什么,握着门把的手往后一拉,将门大开。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东方女孩,轻声问:“你要进来坐吗?”
沉杞筝愣了一下,随即笑逐颜开,起身毫不客气地越过他,“谢了。”
甫一走进约翰·怀特的房间,沉杞筝飞快扫了一眼房间的装潢,啧啧称赞说:“你这一间不错,不知道我那一间有没有这么好。”
约翰还站在门边,女孩经过他时,柔软的墨发不经意拂过他的手臂,留下若有似无的冷香。
他回过神,准备关上门时,握着门把的手一顿——
除了柳德米拉,这是他第一次和一个女孩单独相处。尽管没有人教过他该怎么做一个绅士,但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首先,不该让两人独处的空间变得封闭。”
他于是将门彻底打开,然后走到落地窗前的桌椅边落座。
沉杞筝在打量房间的同时,也在打量这个少年的一举一动。他没有关上门,她不得不说,自己似乎真的遇到一个正人君子了。
她在他的对面坐下,不惧一切的轻松笑脸对上约翰平静中透出忧郁的眉眼,她笑着,敏锐地问:“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为什么?这可是一次旅行。”
约翰移开目光,望着落地窗外蓝灰色的苍穹和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不知作何回答。
这不是一次旅行,摆在他面前的,是未知的明天。
“让我猜猜,你不喜欢大海?”沉杞筝端详着他,对他眼里的愁闷很是好奇。
闻言,约翰瞥了她一眼,忽然有点后悔请她进门了。
他仍是没有回答,沉杞筝也还算有点眼色,往椅背一靠,百无聊赖道:“你真的像个哑巴。好吧,那我们就不要说话,安安静静坐着。等我朋友醒了,我就回去,不用在这里打扰你。”
“你朋友得睡多久?”约翰问。
沉杞筝一时语塞,不可思议地问:“你后悔请我进来了吗?”
被看出来了,约翰不好意思地垂眸,低声否认说:“没有。”
沉杞筝哭笑不得,有脾气的,这会儿肯定干脆走了。但她脸皮厚,在这里舒舒服服坐着,总比在外面坐在地上好。在外面说不定还会碰上不怀好意的男人,搭讪不成便恼羞成怒。
因此,她信了约翰说的,他没有后悔请她进来。
今天不太顺利,一直上不来,等有空得多写点存稿放存稿箱定时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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