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文远没想过
曾经的天之骄子也有被出轨的一天
他将苏拾带回家,以姐妹的名义
慢慢把一颗心都丢了进去
被pua被出轨的大美人温柔受(苏拾)X对外阴冷对内唠叨的心机受转攻(庄文远)
流水账,治愈文
第一章 重逢
苏拾起床的时候,发现自己发烧了。
男朋友江鸿博在工作,临行前特意嘱咐过,这次的会议很重要,尽量不要给他打电话打扰他。
体温逼近39度,苏拾觉得自己挺不到江鸿博回家就会晕过去。他没车,身上没有现金,手机里也没有多少钱。但他实在难受,还是撑着身体叫了网约车,去了最近的医院。
他很久没出过门了,坐在车上时眼睛一直盯着外面看,神情甚至有些新奇。
Z市是三线小城市,路边并没有什么景色,看起来有些破败。但苏拾眼中隐约带上一点笑意,连身体上的不适都有所减轻。
挂号,排队,看诊,好在这些基本的流程他还没有忘记。医生询问了他最近的作息和身体情况,苏拾有些支支吾吾,最后还是强忍羞臊说了出来。
昨天他同江鸿博做爱,江鸿博没有戴套也没有替他清理,所以今天发烧了。
医生倒是有些见怪不怪,给他开了验血的单子,看他身体如何是否需要输液。苏拾张张嘴,捏着自己的衣角,询问医生检查艾滋病需要多少钱。
医生偏头看他一眼,报出一个数字。苏拾想了下自己的手机余额,低声要求医生为他开一个艾滋病的化验项。
就算没钱输液也务必要查,苏拾这样想着,拿起单子去窗口排队抽血。
针头刺入身体的时候,苏拾眼睛瑟缩了一下,胳膊没有动。鲜红的血液顺着针管奔涌而出,看起来那么迫不及待。
苏拾按了五分钟的胳膊,不知为何针头处还是青了一大片。他皮肤白,看上去实在有些触目惊心。
血常规检查结果出来的很快,他不用输液,但艾滋病的检查要一周后才能来取报告。
苏拾?一个男声在身后唤他。
苏拾回过头,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庄庄庄文远?
不知道是不记得他的名字了,还是在用从前的称呼。庄文远走向苏拾,有些惊讶地说:你怎么会在Z市?
我想起庄文远是知道他性向的,苏拾没有撒谎,小声回答他,我男朋友在这边工作。
庄文远看着苏拾,一时间没有说话。
几年不见,他还是那么漂亮,一双眼睛又大又圆,长长的睫毛密长浓黑,微微上翘,低下头时几乎要遮住他的眼睛。精致高挺的鼻梁,嘴唇上还有一个不甚明显的唇珠。
只是他整个人瘦得厉害,眼睛里带着怯懦,唇上也没什么颜色,看起来有些病态。
怎么来医院了?庄文远与他寒暄起来,感觉已经好多年没见你了。
有点感冒。面对曾经朋友的关心,苏拾有点不知所措,抬起头对庄文远微笑了一下,你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了。
庄文远头发长了,快到眼睛上方,原本精致明亮的杏眼被挡住一半。但他比苏拾高了快10公分,倒是不耽误苏拾看清他的表情。
印象中庄文远是很喜欢笑的,现在平添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让原本英俊的脸更加锋利。
明明他也是0号,却和懦弱的自己如此不同,苏拾攥紧手里的化验单,又低下了头。
你也不一样了。庄文远说。
当年苏拾是绝对的天之骄子。他家境优渥,学习勤奋,为人善良,眼中总有温和又自信的光芒。可现在的他却像暗淡无光的星,像是一个精致却无趣的玩偶。
庄文远甚至感受不到他的呼吸。
苏拾又笑了一下,岔开话题,你在这里做什么?
朋友生病了,来探望他。
你在Z市定居吗?
庄文远点头,你忘了啊?我老家就在这。
苏拾这才想起来,从前他们关系还不错的时候,庄文远还曾邀请他来Z市旅游的。
寒暄到这里也就结束了,庄文远掏出手机对苏拾说:留个联系方式吧?难得遇到,以后也能有个照应。
连门都不出的苏拾不知道自己能照应庄文远什么,但他还是听话地拿出手机,跟他互换了手机号码,加了微信。
有事随时找我。庄文远笑着挥了挥手,有空也可以找我聊天。
苏拾点点头,好。
&&&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两点,苏拾去厨房给自己煮了粥,又回到床上补眠。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江鸿博还没有回来。他没有给苏拾发来只言片语,微信上最后一条消息是勒令苏拾不要打扰自己。
【你影响到我工作了,今天不要联系。】
苏拾的回复是【好。】
无论江鸿博说什么,苏拾必须回复,这是江鸿博给他定下的规矩,他说因为不想自己说出的话没有回应。
苏拾把聊天记录往上翻了翻,发现自己做得还不错,得不到回应的一直都是自己。
他放下手机,起身去阳台准备洗衣服。脏衣篮里是江鸿博昨天换下来的衬衫和西裤,苏拾熟练地翻折,掏兜,确定没有贵重物品。
衬衫上有劣质香水味,苏拾已经见怪不怪了,今天不一样的是,他在江鸿博裤兜里掏出一个撕开一半的安全套。
苏拾起身将套子扔进垃圾桶里。
第一次发现江鸿博疑似出轨是在一年前,苏拾在整理衬衫时发现了衣领上的粉底印和口红印。他当时觉得天都要塌了,给江鸿博打了两个电话江鸿博都不接,苏拾在家里哭了整整一个下午。
晚上江鸿博回来,先是斥责他不挑时间给自己打电话的行为,然后才轻飘飘地解释,说是同事没站稳扑到了他身上。
他有些嫌弃地看了眼苏拾,对他说:有空不如去找找工作,虽然你没什么能力,但总比待在家里强。
你一个男人还要靠我养着,都不如我们公司的前台。
苏拾擦着眼泪,内心疑惑。他在老家A市时是有一份体面又稳定的工作的,跟着江鸿博来到Z市后,江鸿博说自己上班很辛苦,希望苏拾可以在家里全心全意照顾他。
苏拾答应了,一待就是两年,却没想到江鸿博好像已经忘记当年自己说过什么。
第二次发现江鸿博胸前的吻痕时,苏拾淡定了不少。江鸿博狡辩说是蚊虫叮咬,苏拾没说什么,低着头表示自己接受了他的说辞。
再后来江鸿博就懒得解释了,频繁的夜不归宿,酒气和廉价的香水味,甚至还有内裤上斑驳的体液。苏拾沉默着洗干净那些污渍,然后沉默着拒绝了江鸿博的求欢。
江鸿博生气,摔了他网购回来的情侣杯,摔了他买回来的一对陶瓷玩偶,说他给脸不要脸,然后连续几天没有回来。
他减少了给苏拾的生活费,苏拾有一次饿到两天只能喝水。
再后来他们各退一步,苏拾答应每周日会和江鸿博做爱,并且不管他在外面的是是非非。江鸿博同意他继续住在这里,每个月给他生活费,平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三个月了,苏拾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就这样得过且过的混着。
啪嗒一声,是开门的声音,苏拾向门口望过去,看到了两个交叠的影子。
嗯
他们吻得激烈,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女孩子大叫一声,吓得缩进江鸿博怀里。
江鸿博也被吓到醒酒了,才想起来这房子里还住了个苏拾。
三个人就这样安静地站了一会儿,苏拾拨开客厅灯,看清了面前的情况。
女孩子穿着短裙,有些衣衫不整,此时推开了江鸿博蹲在一旁哭。江鸿博嘴上还有口红痕迹,正皱着眉头看向苏拾。
苏拾来到卧室,拿了一件宽大的外套,又走出去递给了那个女孩。
我我不知道女孩抽抽搭搭地说,他说他是单身,对不
没事。苏拾打断了她的道歉,又对江鸿博说,你要送她回家吗?
不要。女生率先表态,披上苏拾的衣服,起身甩了江鸿博一个耳光,渣男!
她没有继续留在这里,深深看了苏拾一眼,推开门跑了出去。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
江鸿博捏了捏眉心,烦躁地脱鞋进屋,对苏拾吼道:看什么看?给我倒杯水。
苏拾垂下眼睫,阴影重重地落在脸上。他没有动,过了一会儿才说:你忘了我还住在这里吗?
明明昨晚他们还在这里进行了一场并不算多享受的性爱。
江鸿博确实忘了,苏拾这半年来愈发没有存在感,早已不是当年他拼尽全力追求的那个小太阳了。
管好你自己就行。
鸿博,我苏拾觉得自己又烧起来,脑袋胀胀的,不由自主地说出早就藏在心底的想法,我们分手吧。
江鸿博看着他嗤笑,可以啊,但是离开我你能去哪呢?你没钱,谁都不认识,就是个废物,除了我养着你你还能干什么?
废物、白痴、无能,这些词苏拾听了太多次,此时也无法反驳。他确实在依赖江鸿博生活,甚至连生存的能力都没有。
苏拾头疼,过去明明不是这样的,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别摆出那副怨妇脸,我还没嫌你搅了我的好事。你想走就走,老子早就玩腻了。
苏拾刻意忽略心口密密麻麻的疼痛,又和他确认道:分手吗?
分分分,趁早分。要不是可怜你,老子需要忍你这么长时间?
苏拾点了下头,去卧室拿出行李箱,装了几件衣服,拿好自己的证件走了出来。
江鸿博似乎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敢走,气急败坏地对他说:滚出这个门,以后就别想再回来了。
苏拾背对着他顿了一下,第一次没有回应他。
以后,都不用再回应他了。
第二章 求助
苏拾提着行李箱出来有些迷茫,他没钱住酒店,也无处可去。
手机里的朋友已经被江鸿博删得差不多了,还剩下的几个也是通过江鸿博认识的,苏拾不想联系他们。
微信界面上最靠前的聊天框,是与庄文远的好友认证。
他貌似是苏拾目前唯一能去求助的对象,苏拾在公园长椅上纠结半天,还是决定给他发一条消息。
【在吗?】
深夜,不太礼貌的开场,苏拾不指望庄文远能回复。他缩在长椅上抱紧自己的双腿,开始考虑在这里将就一夜的可能性。
【在的。】
【不是生病了吗?怎么还不休息?】
庄文远回得很快,苏拾盯着手机,眼眶有点发红。
看到江鸿博带人回家缠绵时他没哭,被江鸿博赶出家门时他没哭,可看到庄文远竟然还记得他生病的事时,苏拾的眼泪啪嗒啪嗒垂落到手机上。
【我能麻烦你件事吗?】
【你说。】庄文远回道,【不用这么客气。】
苏拾抬手抹掉眼泪,反复思考不知道怎么开口。
十分钟过去了,庄文远直接拨了电话过来。苏拾被吓一跳,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
喂
苏拾?
是我,庄庄。从前他就是这样称呼他的,苏拾嗫嚅着开口,对不起
庄文远笑了,怎么了就道歉?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我跟我男朋友分手了,没有地方去。
怎么会这样?你现在在哪里?
在水西公园。
庄文远主动开口道:你到马路边上给我发个定位,不要乱跑,我去接你。
谢谢你。
别说这些了。手机里传来庄文远开关门的声音,你等我吧。
好。
收到苏拾消息的时候,庄文远正在加班开跨国会议。他阴沉着脸,对于下属提交上来的方案很不满意。
如果只是这种水平,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了。
下属们都知道庄文远的性格,冰山美人的称号不是空穴来风的。他们都不敢说话,线上一片安静。
突然,庄文远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面无表情地回复消息。
是苏拾。
庄文远想起白天在医院见到苏拾,他的状态明显不对。才不过几年,当初那个小太阳一般的人就变得木讷寡言,像是随时都会受惊的小白兔。
他有些好奇苏拾身上发生了什么。
线上会议室依旧安静,下属给不出满意的解释,庄文远捏了捏眉心,勒令他们重做,然后退出了通讯。
他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又想到苏拾,才发现他一直没有回复消息。
庄文远回忆起大学时苏拾跟在他身后叫他庄庄的样子,又想起他们半夜挤在一张床上讨论班上哪个男生可能是gay,谁可能是1,以后会和什么样的人谈恋爱的那些事,心里蓦地软了一下。
五年了,他从一个懵懂青涩的大学生变成总经理,而过去需要仰望的天之骄子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直接把电话打过去。
听到苏拾的情况,庄文远甚至没有太惊讶。他开着车去了水西公园,在正门口见到穿着单薄的苏拾。
苏拾不懂车,但他认识庄文远这辆车的标志,是很贵的那种。他坐上去系好安全带,尽量让自己坐得板正,对着庄文远规规矩矩道谢。
庄文远摆摆手,这么晚了,要不去我家将就下?
他没有问苏拾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或者为什么不去酒店。庄文远心里清楚,但凡有第二条出路,他也不会联系几年没见过面的老同学。
苏拾点点头,谢谢你,庄庄。
白天你就这么叫我了吧?我当时还以为你是忘记我的名字了。
怎么会?庄文远带点亲昵的语气让苏拾放松了些,我怎么可能忘记你的名字。
一路上有些安静,苏拾不好意思,尝试着找话题,你现在还是同性恋吗?
当然了。庄文远回答地很坦然,性向这种东西又不会变。
苏拾也跟着弯了弯唇角,我感觉你又长高了。
庄文远又笑,怎么,不允许又高又壮的人当0啊?
苏拾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
庄文远透过后视镜看他,脸上的笑容收回去些。
苏拾变化真的很大。
从前庄文远也同他开过这样的玩笑。那时候苏拾刚发现庄文远的秘密,瞬间的惊讶过后,第一个问题就是:你这么高,以后怎么找对象啊?
庄文远好笑地看着他,怎么,不允许高个子做0啊?
同样调笑的语气,那时的苏拾丝毫没有害怕,笑着踮起脚尖拍了拍庄文远的头,谁说不允许了,庄庄想怎么样都行,以后一定能找到一个比你还高的绝世大猛1!
如今的他战战兢兢,开口就是道歉。庄文远能察觉到他并不是刻意疏离,只是不知道如何应对,尤其是当别人展示出好意时。